悲痛只是暂时的,特别是这令人悲痛的事件还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治愈这种悲痛的最好良药,自然非卦莫属了。几个老男人还好,也只是在见面时对白灵——这个跟着木仁回来奔丧的女孩——她的姣好面容有些失神。小屁孩们则是围在边上细细地欣赏着这位在他们看来好似天仙的女子。山中之人贫困,食物如今虽然不缺,但是完善的营养实在是做不到,身体上自然不会那么健美。加上日夜劳作,皮肤黝黑那是自然的事。对于这么一位容貌倾国、肌肤赛雪、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几个小孩都是好奇和羡慕。有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似乎在这群孩子中最大,手上拿着一个从宴席上抢到的两根鸡腿,左右开弓地吃得手上和嘴边满是油腻。她似乎对白灵的美貌不怎么感冒,只是将左手的鸡骨头一丢,走上前将油乎乎的手伸向了白灵的白色裙子。好奇这么漂亮的裙子哪里有的卖,她从来没有在集市上见过。白色的素裙上纹着几朵兰花。有的怒放盛开,有的含苞吐蕊.形态逼真,凑得近了,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花香,混着女子的体香,更是如同解放了嗅觉细胞一般,令人回味无穷。眼看油乎乎的黑手即将触碰到白裙,一只皓腕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腕,白灵取过一条手帕,仔细的将女孩左边的手擦干净。女孩似乎有些羞,于是三口两口把右手的鸡腿吃完,把油糊地满嘴满脸,摊好右手。白灵将她的手脸擦干净,把手帕放在她干净的手上,露出一个迷人的浅笑,“送你了。”
小女孩接过满是油污的手帕,看着上面的白兰花,刷地一声就跑了,后面跟着一屁股的流鼻涕的小屁孩。
白灵应付完小孩,看着跪在灵堂前一言不发、默默烧着纸钱的木仁。从腕上的手包里取出几叠老人头。向站在木仁身后的二叔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木仁的朋友,您是木仁的二叔是吧?木仁可能刚刚知道噩耗,心里一时无法接受,您忙着招呼葬礼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能收下。”
“您怎么能这么说,里面死的也是我大哥一家子,这葬礼我操办也是应该的!”二叔怒道,黝黑地、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通红。
只是灵堂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白灵瞟了一眼,一位穿着孝衣的大婶站在外面,想来应该就是二婶了吧。
二叔听到咳嗽声,眉头微皱,准备的话也没说出口,一时不知道说啥,只背好过身去。
白灵将钱塞进二叔的口袋里。坚持道:“我明白您的坚持,只是我们回来的不及时,没能赶上。多亏您的帮衬,才把这事没拖着。木仁嘴笨,不会说话,只是现在他是我们公司的建筑师了,待遇上很好,不能自家的葬礼让你一人独自破费,更何况还多亏您这大半年照顾家里,您就别客气了。”
二叔听完这连消带打的话,也没有在推脱。只是长叹一声:“可惜我大哥大嫂还有那小侄孙,没能等到木仁出人头地,不然不知道多高兴呢。木仁啊,跟他们好好说说。让他们高兴些走。孩子,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命啊。你既然有出息了,接下来就好好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带着他们的份,活得好好的。”说完拍拍木仁的肩膀,走出了灵堂
在烟雾缭绕中默默烧纸钱的木仁似乎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只是机械地在烧纸钱,在凄婉的哀乐里、在缭绕的烟雾里,任由泪在脸上流,血自心中淌。
中午的宴席已经快结束了,吃完饭的乡亲们纷纷来到灵堂劝慰一番,上完香后。带着满身酒气、烟味离开了。木仁在白灵的搀扶下一一还礼,似乎回过一点神智。离去的村民们都悄悄嘀咕天意弄人,木仁看着笨笨地,结果又找了个这么漂亮贤惠的媳妇儿,本来一家子多好,结果全家死绝。
转眼间人去屋空,只剩下他们二人,堂下的木仁在人走后依然一眼不发,只是默默地烧着纸钱。灵堂里泛着淡淡的腐臭味道,他也似乎没有注意到。毕竟尸体已经两天了,虽然之后做过处理,但是三具尸体的腐化散发的味道依然难以被燃香所掩盖。白灵见四下无人,不知从哪取出又一张手帕,掩住口鼻。凑近瞧个仔细。
只见两大一小三具棺材里,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男性躺在右边的棺材中,身上穿好了寿衣,只是一双眼睛怒目圆睁,眼中泛着猩红,好似正欲择人而噬的野兽,完全看不出已经死亡的痕迹,只有胸口一个凹陷的痕迹;中间的一位枯瘦的老太太,脸上斜斜地有一道弯弯斜斜的刀痕,双眼紧闭,只是嘴巴微张,好像想说些什么;左边的小棺材里,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蜷缩在里面,侧脸上带着笑意,神色十分安然。
白灵正观察着尸体,这时灵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退后几步,停在木仁身后。只见二叔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见木仁依然木在地上,眉间微皱只好对白灵道:“既然木头已经回来了,那么今天这棺就盖上吧。毛先生算过了,尸体不留三天,过了不吉。待会早点吃过饭,傍晚就把我大哥他们葬了吧,也让他们早日安息。”原来这村里有个规矩,家里人死了,除非家里没人了,否则必须主人家到场才能盖棺。只是如今木仁家中只剩他一个,只好等到今天。原本二叔也能做主,只是他还是坚持等木仁回家。
白灵正欲回话,木仁从地上起来了。用手抹了把脸,问道:“二叔,我爹妈和豆豆到底怎么死的?为啥打完那通电话了我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接不通?”声音沙哑中带着质疑与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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