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稚嫩的少年声音:“老师。”
“原来是牧儿。”司马临露出笑容,这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刚正而聪敏。
初一相见时,他便觉得那时还不过六七岁的林牧与自己有缘,如今相处十余年更觉得亲切,他甚至在考虑,是否要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这爱徒,他们两情相悦,哪怕林牧贫穷些也不失位一件佳事。
“钱财不足以评判一个人,重要的是人品……”
哪怕这时候,他都突然想起这件事,脸上笑容灿烂。
可他的笑容随即僵硬在脸上,他听到屋外的少年声音带着哭腔响起:“老师,我将要走了。”
司马临勉强露出笑容:“都这么晚了……”
“我将要走了。”
林牧重复了一次,他似乎在哭泣,声音越来越大:“我跟随老师,是倾慕您的品校只是您竟做出这样的事……”
“老师,钱财虽然珍贵,但心头的志向与正义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你曾这样教过我,可你自己竟忘却了。”
“我将要走了,若这当真能让您警醒……那么林牧便是死也甘愿。”
这少年话的时候一直在哭泣,他的眼睛看向屋里,似乎在期待。
他在期待老师的挽留,期待老师醒悟。
可他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屋子里没有回响。
少年人浑浑噩噩地踏上归途,他不知要往何处去,心里面空空落落。
待得他走后许久,屋中才响起声响,似乎是哭声,断断续续。
“牧儿……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司马临眼睛通红,他向来不喜欢流泪,只是情不自禁,当做亲生子嗣培养的后辈离去,任谁都要伤心欲绝。
“多一个人知道,暴露的可能性便越多……”
“必须要让世人看到真相……”
“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司马临握紧拳头,哭泣声渐渐收敛,他用手帕洗去脸上的泪痕,看了看色。
“已经将要破晓了……不能再耽搁。”
他几乎没有睡眠,表面与暗地里的负担压得他催不过气来。
勉强提起几分精神,他整理好衣冠,走出门去。
“今日有燕郡的官员前来汇报,我须得做好准备……”
原本的燕国现在被称为燕郡,是秦国的七大郡之一。
“听这一次似乎有些特殊,来的那位官员随从之中,有一位名叫荆卫的豪侠。“
他喃喃着,走过自家女儿的屋子时顿了一顿。
“清儿,餐食我已命人送来了,你心些,近来冷,不要着凉。”
屋子里没有回应,一如既往如此。
司马临讪讪一笑,将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像是踩到了些什么。
他伸手抓起,竟然是一份信,字迹隽秀。
看完之后,他的身躯忽然开始颤抖,却依旧一语不发,迈步向着皇宫走去。
他有必须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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