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非常乐意。”
松子姑姑也笑眯眯地对我:
“太好了。那我就期盼着一起去了哦。”
我决定向姑父借来谣曲全集读一读,同时也是为看展览做一点预习。
就这样,我又是读古典,又是读芥川。可是,我们家的文学士先生却热衷于不知什么可疑的书。
那是下一周星期六的事情。雅吉哥哥一早就躺在长椅上,双手举着一本书在专心致志地读着,朝着上面的封面上画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图案。
举书的手看上去显得很累的样子。
我原先还以为是一本原版外文书,但不是。
“……黑死馆杀人事件校注:黑死馆杀人事件乃栗虫太郎于1934年4月在新青年杂志连载的解谜推理长篇,翌年1935年五月由新潮社出版,这本书奠定了作者在日本推理界的地位,亦是日本四大推理奇书之一?”
“啊。”哥哥从翻开的书本下回答道。
“侦探吧。”我道。
“这书可不是能够这么简单地归类的。等等,现在我给你读一读这个地方。”
哥哥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开始高声朗读。
二世纪时阿里欧斯神学派杰出的修道士菲利莱欧斯,曾经就谈话的方法做过这样的论述:灵气呼吸之意既然与呼气一起脱出体外,那就攻其虚处。又:比喻要选没有关联的。
实在是至理名言啊。所以,我把内行星轨道半径与如同百万分之一毫米般的杀人事件联系起来,到底也是为了不被轻易地注意到其共同要素。难道不是这样吗?在读了爱丁顿rhuranleyinn的空间、时间和引力的日子,我觉得里面的数字完全失去了对称的概念。还有,甚至连像比奈lfreine那样中期的生理性心理学家也……
哥哥放下书:“怎么样?”
我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莫名其妙。”
“看来对你来,还太难零。”
不管对谁来都难于理解吧。
“要是像唱谣曲一样唱出来的话,肯定大家都会打瞌睡的。”
雅吉哥哥听我这么,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做出用手击鼓的样子,同时在嘴里咂了一下舌头:
“不过,你的玩笑倒也意外地撞在一个好问题上。语言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谣曲下海道里面的句子也是这样,可是我们不能把这种罗列简单地认定为毫无用处的游戏。硬是认为那是没用的游戏的人,也太性急零不能用普通砖头建造的建筑,确实是有的。”
据哥哥,这部在新青年上连载时开始就在一部分读者中受到了好评。今年,新潮社出版了盒装的豪华本。
哥哥继续道:
“对了。世上的偶然可真有趣。这本书的开头就有让人吓一跳的文字游戏。侦探们来到沦为犯罪现场的黑死馆时,发现代表富贵和信仰的旗被对换了位置,变成了先是弥撒旗,然后是英亩旗的顺序。”
“那又怎么样呢?”我问道。
“按这样的排列顺序,弥撒就是ass麦瑟,英亩就是are阿克,连起来就是assare麦瑟阿克,就这样,祝福旗竟然一下子变成了大屠杀的英语单词。”
“哎哟……”
我不由得感到后背升起一股寒意。神的启示,无论多么傲慢,人是无力改变的。与人类一起诞生的语言,预示着很多饶死亡。我在这个单词上感到了一种类似于希腊悲剧的黑色命阅暗示。
“可是啊,翻开今的报纸一看,我发现书和现实有一点点重合之处呢。”
哥哥着指了指眼前的东京朝日一份日本报纸。
“报纸怎么啦?”我问。
“正在看麦瑟阿克的书时,碰巧报上麦克阿瑟来了。”
这怎么回事啊?我一边想一边眼睛朝还没有看过的新闻报道看去。
报道,美国前总参谋长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上将在前往菲律宾赴任途中,顺路到访了横滨。
上面还登了照片。嘴巴紧闭,看上去就是一个有着坚强意志的人。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还是独身,带着母亲一起来的。当记者谈到乃木将军出任台湾总督时母亲奉公随行客死他乡的时候,上将深受感动地:“我的母亲也一定怀着和乃木将军的母亲同样的心情,作为儿子我不胜感谢。”
虽然上将在美国应该是一位杰出人物,但是,我们今后在日本的报纸上大概不会再看到配着上将照片的报道了吧。
如果上将知道我们把“麦克阿瑟”的名字和表示许多人死亡的“麦瑟阿克”联系起来的话,他也许会不高兴。可是,在黑死馆杀人事件这本书出版之年,在哥哥阅读此书之时,“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顺路到访日本这件事,在我看来,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偶然。
上帝之手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人是无法预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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