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雨墨自幼倔强执拗,刚强烈性,可此刻为情所伤,流下了十几年来都未流之泪,显见其内心是多么绝望。众子口杂无章,纷纷献计与她,有说去杀了那个青梅竹马的,有说阖众人之力擒龙玄来强行拜堂,这些都被大哥寇文一一驳斥,他厉声道,这般做法不是陷褚姑娘于卑贱之地了吗?好像她没人要了,非得嫁给龙玄,就连他不要都得硬塞似的。这人毕竟略为年长,较之其他诸子总是稳重深远一些。褚雨墨听他说话还有几分道理,便抬起泪痕遍布的俏脸问询办法,寇文说道,龙玄其人,绝非负义薄幸之辈,不过确有前姻,不敢背负姑娘才如实相告,这等人品没说的,如果贪图姑娘美貌,抛弃发小或是隐而不发,拘姑娘与怀,使你蒙在鼓里这才是伤人败行的恶棍,那时纵然他有滔天法力,我等兄弟就算各自拼上性命也要为姑娘讨一个说法。然而现今来看并非如此,龙玄知情重义,我们不能逼得太紧,只能慢慢接近,徐而图之。但这里有一个必须得条件,就是姑娘可肯杀她爱人,独享其人吗?
褚雨墨思忖片刻,悠悠抬起头,无力的摇了摇。她虽拜入邪魔紫潇涵门下,却从未泯没良知,这等邪魔才能用的办法,她是不肯的。而且杀了龙玄爱人,他必恨自己,到那时候可就是罪孽累累,得不偿失了。
寇文继续说道,既然不能狠心除去情敌,那便做好二女共侍一夫的心里准备。此话一出,褚雨墨心中咯噔一下,想自己是什么人才,何等样貌,怎能栖身他人之下,去讨取男人欢心。可转念细思,却也并无他法,除非真能摒弃心中爱恋,否则别无他法。细细思量,心中压抑稍有解脱,眼前的一片阴霾似见到一丝光明。
八子见她点头应诺,心中都在各自喟叹,这龙玄究竟修了什么大德竟能令褚姑娘如此倾心,真是气死人了。
寇文见褚雨墨吐口,便即吩咐寇泗寇海出去打探龙玄下落行动,以便前去相会。正好凑巧,柳霞挥不慎将其去芒砀山寻找前尘壁之事散出,天下正邪两派都有所耳闻,二子未行百里便即知晓,这真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众人既已知其下落,即刻出行寻访,是以与龙玄等人只是脚前脚后赶到这芒砀山脚下。
褚雨墨来此之时精心打扮了一番,却未换去绿衫,只觉那日之举有些下作,现在心中还有余悸。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小蜻蜓面前,凝神注目,觉得此女不施粉黛却也秀美可爱,虽比自己略小,没有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神韵,却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娇柔之态。
当下除去白纱,露出倾城之色,温婉微笑道:“小女子褚雨墨见过姐姐,我是龙玄公子的……这个朋友,这边的纪韵诗姑娘是我师姐。”
她不知龙玄给纪韵诗罗织的身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说出了自己与其关系。龙、纪二人忙使眼色,她却未看出端倪。
小蜻蜓虽温婉如水,却也知道这有些叫阵搦战之意,听完她的介绍,当下嫣然一笑道:“哦,原来是二师姑驾到啊!有失远迎啊!请您恕罪!”
这句话一说差点没把褚雨墨呛出一个跟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自己怎么还成龙玄和眼前女子的师姑了。她转首望向龙玄纪韵诗,只见二人脸上一阵尴尬之色,一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
但她知道此刻决不能揭破此事,只好半应承着答应道:“哪里,哪里,久闻姑娘芳踪,却不知怎么称呼?”
小蜻蜓乖巧一笑,脸露梨涡道:“我娘家姓莫,我单名一个青字,但还是习惯玄哥哥给我起的小名,小蜻蜓。我希望他一世都这么叫我,我可不喜欢叫什么龙莫氏。”
说罢转头朝龙玄深情一笑,这笑容甜腻可人,若放在平时龙玄便即心旌摇动,欢然上前与其亲近一番,可此时此景,他被小蜻蜓这眉梢嘴角的笑意震得兀自惊心动魄,肝胆皆悚,只强咧开了嘴微笑以示。
他暗骂自己没用,明明什么亏心事也没做过,怎么此刻这般心虚!他在心中默默慰藉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虽在心中嘟囔不已,却怎么也难压胸中恐惧之感,一身超凡道法此刻不知丢到哪一国去了。
褚雨墨被小蜻蜓最后那几句话激得不轻,只觉天地一片旋转,竟自要倒下一般,她内心倔强,绝不肯在情敌面前露怯,潜运真元,兀自正神,只一息功夫便即稳住身形。这一微小失态虽几不可察,小蜻蜓还是看出一二,她依旧笑靥如花,平易近人,但那笑容中的隐隐杀气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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