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含道:“还要打下去么?”
墨商摆手道:“不必了。与足下过了两手我算是明白了,方才我若进了那帐子,想必已经插翅难飞了罢?”
岑含与乐心对视一眼,微笑不语。
墨商叹道:“好算计!受伤反倒成了优势,李将军这谋略,我墨商佩服!烦劳二位转告,来日战场上咱们再见个高低,今日算了墨商输了一阵。至于你二位……”
墨商道:“既已上战场,唯有用刀剑说话了,这儿是见生死的地方,能容得下多少恩情?”说完转过身子,大踏步消失在夜幕中。
岑含乐心听他这番话,心中不是滋味,但念及李嗣昭之死,却又没有就此罢手的理由。斯人已逝,只有打下镇州,方能告慰在天之灵。
二人不约而同一声轻叹,转身回营。
几日后,李存勖的传令官到,传令李家众子拥李嗣昭灵柩归晋阳安葬,命任圜代为统领大军,待新任北面招讨使、振武节度使李存进引军赶到再陆续撤退,另任圜、岑含、乐心三将留下助李存进一臂之力。
传令官将一应安排宣布已毕,却见李家众子均有怒色,只听李继能道:“我母亲尚在潞州,只等我们兄弟扶父亲灵柩而归,见最后一面,岂能就此归葬晋阳!”
传令官怫然道:“晋王自有安排,众世子当以大局为重。”
李继韬冷笑道:“大局?我们将父亲归葬潞州又坏了甚么大局?百姓只会赞扬晋王仁厚!”
传令官不由冷声道:“诸位若要抗命,须当知晓后果!”
李继能怒道:“抗命便怎的?你待如何!要在这里拿下我么?”说着呛啷一声拔出佩剑。
那传令官顿时大惊失色,不敢再多说,大军虽暂由任圜指挥,但李嗣昭的几千牙兵却在李家众子手里,要动自己区区一个传令官再容易不过。
众子正打定主意要南归潞州,忽听一人说道:“我留下。”这声音柔婉之中带着三分笃定,语气坚定异常,众人惊诧看去,说话的原来是施兰。
李继能诧然道:“你留下?”
施兰咬了咬嘴唇,道:“我要留下来为父亲报仇!”
李继能不由正色道:“你一个女儿家如何报得了仇?”话未说完,忽听李继韬喝道:“胡闹!不在家待着,整日与一群陌生男子厮混,丢人现眼么?”
施兰满脸通红,也有些恼怒,但碍着他是兄长,只低头道:“我跟着岑大哥与乐大哥,留下来攻打镇州城!”语气十分坚决。
李继韬沉声道:“父亲已逝,长兄为父。我说回去便回去,哪由得了你!”
施兰直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她面皮虽薄,实是外柔内刚,抗声道:“我不回去!”
李继韬不耐,冷冷道:“我话放这儿,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还反了你么?”话才说完,只听有人接道:“她可以不用走。”
李继韬一怔,见接话的是岑含,脸就沉了下来,道:“姓岑的,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李家众子除李继韬外对岑含都颇为尊敬,但诚如李继韬所言,施兰的去留说到底还是李家的家事,外人插手未免逾越,李继能亦道:“岑兄,我们兄弟几个素来敬你,还望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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