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斡鲁补看不到的隘口处,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探出头来。
杜文悍使劲的眯着眼睛也看不清远处阴暗的城墙,他探出粗壮的胳膊猛的一挥手。只见他身后隘口外的荒地里顿时站起一队队、一列列的黑影,这些人身负甲胄利刃在手,目光狠厉、果决。
他们跟着各自的伍长、什长一同行进,最前方是杜文悍带领的那一百多个身轻脚快的死士。
鸦鹘关外的荒地上闪着一簇簇犹如鬼火一样的风灯……
斡鲁补根本没看清这些敌人是怎么登上城墙的,他们犹如天降神兵一般,甩着两条大腿就跳上了城墙。
“敌……袭。”斡鲁补刚喊出第一个字,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拿着一口黝黑的钢刀抡进了他的嘴里,半个没了下巴的脑瓜子像个没了盖子的罐头,洋洋洒洒的掉下城头。
那四个缩在角落里的汉奴羊癫疯一样的发抖,刚想出声,就被杜文悍刀子一样锋利的双眼盯住了。
城墙下,四五个川兵撑着木杆尾部,木杆的前头是一个消瘦的披甲汉子,只见这几人同时发力向前跑,前头那个汉子甩开双腿,原地起跳,双脚落在城墙上以后就拔足狂奔,二十几步的功夫就迈过了三丈多高的城墙,待到了城垛,他双手一松便借着惯性跃上城头。
任谁也想不到,杜文悍竟然用这杂技一般的本领,使得一百战兵登上城头。其后又有墙梯,踏板搭上。
杜文悍留下张凯忠五十人接应后来战兵以后,独自带着另外人手冲下城头夺门。待城下厮杀声响起的时候,塔楼里立刻冲出了几个披甲兵,这几人刚出门就被张凯忠几人砍倒在地,后金兵还想拼杀,往复几次都没有得逞。
待后方营兵都登上城头以后,张凯忠点燃了几个火油瓶扔进塔楼,顿时火光湛湛照亮了鸦鹘关的三重关隘。
杜文悍刚打开门闸,背后就有箭雨袭来。只见那一里外的关卡处大门洞开,正有源源不断的甲兵冲出门来。那后金军战兵皆头戴黄标战盔,尚未跑到身前便开始朝天上拉弓抛箭。
“小的们!盾手列阵!”杜文悍知晓后金弓手厉害,见状立刻扯着脖子高声呼喝:“后队擎枪!”
杜文悍卸下后背的大盾顶在头上,不一会儿就听炒豆子一样的噼啪响声打在盾牌上,他身边好几个来不及举盾的战兵中箭倒地。
好在这时大门已经打开,杜文悍身后也有援兵支援。城墙上的张凯忠也开始率兵下来。
“方阵!方阵!”杜文悍用手里的钢刀砍断盾牌上密密麻麻的羽箭,高声喝到:“将佐在前!方阵冲锋!”
“杀!”
杜文悍与张凯忠二人结成一对犄角,从两侧杀入敌阵,他们中间是阵列严密的盾兵,盾兵身后是川军老卒程柏青率领的长枪兵。
双方于两道城关中间展开激战,后金兵只见长枪迎目,大盾成墙。杜文悍与张凯忠二人身前更是血雨横飞,残肢飘荡。长枪兵见两翼安全便是一阵阵猛力突刺,前排处刀盾手与后金战兵刀盾相抵没有出刀的机会,只得随着阵形推进。一旦有人倒下,便要被无数双大脚踩在泥土中。
钩镰枪进退间带起朵朵血花,每一次出枪都会留下数十具创口可怕的尸体,后金军阵线越来越薄。胜利的天平正向杜文悍一方倾斜。
突然间,城头上又窜出了三十多个白甲兵控弦射箭。
杜文悍等没有办法应对弓箭,只得奋力杀敌,以期正面击穿对方阵线。后金军阵型逐渐松散,杜文悍等一众军官带着麾下兵卒肩并着肩顶盾前进。
又挨过了五六波箭雨,想来城头弓箭手力气用尽了,杜文悍松开盾牌,双手持刀跳入敌阵,只见他战刀轮转间便有两人被砍翻了脖子,众兵卒见主将如此勇猛,更是奋力拼杀。
杜文悍身边那五个健壮的督军走动这时已经浑身浴血,只见这五个汉子持重斧提大盾牢牢的护住杜文悍身侧。以这几人为核心,后金军右翼开始崩溃,眼下距离城关不过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
杜文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程柏青吼道:“程柏青!”
程柏青在枪兵阵中应声大喝:“投枪!”
杜文悍营中没有足够的新兵精擅弓弩,杜文悍为此次夺关给每个枪兵装备了一杆投枪和总计四十个火油罐。
二十米的距离,就算是个娘们都能扔个砖头把人打开瓢。更何况是几百个强擎壮猛的汉子。只见一片包铁短矛脱手,后金军凌乱的阵线顿时倒下一片。
杜文悍和张凯忠趁机杀入关卡门洞,二人一路砍杀冲出去的时候,只见那关卡外的空旷荒地上站着百十来个甲胄银白的秃头汉子。这些人一脸狂放不羁,手里的钢刀上尽是些米粒大的缺口,一看就是百战精兵。
杜文悍摆摆手,张凯忠便带着二十多个人冲上城头砍杀弓箭手去了。
等程柏青带着后队战兵走进来的时候,杜文悍打眼一看,最少有两百人倒在外头。现在还能站在杜文悍身边的这三百多个兄弟,也都是浑身浴血疲惫不堪。
杜文悍看不清第三处关卡还有多少人,但是,现在还不是放下刀的时候,他握紧了手里的钢刀走到众人之前高喝道:“小的们!擎枪!”
“再战!再战!再战!”
刀盾手在前,枪兵在后,方阵成形。杜文悍钢刀猛地一挥,喝道:“冲阵!火油罐!”
三四十个冒着火星的瓦罐被扔进了后金军的白甲军阵中,杜文悍趁对方阵形稍乱便砥砺冲杀!
“杀!”
长枪又一次卷起血浪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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