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刚来到城门口,便看见等候多时的卜潺,对方明显昨夜未睡好,耷拉着身子一脸疲惫的朝向阳走来。
“走吧,我带你去见城卫司司长樊登。”
向阳也不言语,跟随着卜潺的脚步来到不远处的城卫司。城卫司贴着靠近西门的内墙,其建筑之朴素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牌匾上镌刻的“城卫司”是仅有的威严,这时的城卫司也忙碌起来,不少城卫领着腰牌准备去城门口巡逻排查,守在司门口的一名城卫见捕快打扮的卜潺向其走来,拱手向迎道:“樊司就在里面。”
与城卫司质朴无华的外貌一致,其6内部的结构装饰也是极为简陋,毕竟这里只是供城卫们集散的地方,除去陈列在角落的一些刀枪之类的兵器,已应对特殊情况外,单有一张供城卫司落脚的桌案。
俩人刚一进门就听见“呲溜呲溜”的响声,一名相貌粗犷,虎背熊腰的黑面男子正就着馒头吸吮着碗里的粥,男子见二人进来,爽朗的笑声顿时让萎靡不振的卜潺清醒过来,“哈哈哈,还以为两位一时不会过来,樊某饿得慌,就先吃上,两位莫要见怪。”樊登说完端起碗,余下的白米粥尽数被其吞入腹中,此人也不顾形象,放下碗后,用手背随意的擦拭着粘黏住不少米汤的络腮胡,可谓粗人中的粗人。
“两位有何贵干?”言语间樊登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卜潺身旁的向阳,同样的,向阳也注意到面前这位不怎么讲究的城卫司司长樊登,樊登的左眼上有一道旧疤,眼黑连着瞳孔覆盖起一层浊黄,即使此时的樊登平静如水,那股凶狠劲依旧从这只浊眼中迸射而出。
“话不多言,还请樊司多多留意九珍坊的商队,若发现九珍坊商队进城,务必将其拦下。”卜潺拱手道,樊登又是大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问题,九珍坊的车马我熟的很,前些日子就从西门出去过,我让暗哨注意些,保证车马还未到紫平城就通知尔等。”
“那甚好,多谢樊司鼎力相助。”
“哪的话!能协助紫平府办案是樊某以及守城兄弟们的幸事。”
“哪里哪里,等这桩案子一破,卜某一定请城卫司的兄弟喝酒!”卜潺笑着扭头看向向阳,“卜某要去寻那乞丐,向班头你是?”
“我就留在这,以免耽误时辰。”向阳留在这的原因有二,一是怕耽误时辰,二是想要趁此机会拉进与城卫司的关系,李侍庸口中的十年前襄儿父亲犯下的疑案还等着自己调查清楚。
“卜潺先行告辞。”
待到卜潺离开,樊登收敛笑容,起身道:“樊某去通知守城的兄弟,要不向班头坐一会?”
“行。”望着樊登离去的背影,向阳很想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关于襄儿父亲生前的事迹,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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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坊,看守在庭院里的孟庆滓、纪瞻二人发起牢骚。
“你说这班头去办案也不想着带上咱们俩。”孟庆滓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呵,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累赘。”
“说我,你不一样。”
“不知道是谁前两天哭爹爹告奶奶的求我帮忙,就你那衰样,难怪南溪姑娘看不上你。”说着说着,纪瞻便开始例行的数落起孟庆滓来。
“哪,哪有,明明是她有眼无珠。”纪瞻的话明显戳中孟庆滓的软肋,弄得他的脸胀的通红,可反驳的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心里那点龌龊事谁不知道,她看得上你才是真的有眼无珠。”
孟庆滓被说的哑口无言,心里莫名的沮丧,没几载便要迈入而立之年的他依旧一事无成,反倒成为别人眼里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这一次,他决定痛改前非,不为别的,争心中那口气。
桂香坊内酒香四溢,葡萄叶上的露水才刚淡去,夏虫开始一日的鸣叫,孟庆滓眼睛停留在凉棚下的酒坛上,回想着这几日来可能疏忽的地方,嗅觉敏锐的他收缩着鼻孔,突然眼前一亮,赶忙跑到凉棚下,将盛有桂花酿的小坛打开,闭上眼仔细的嗅起来。
“诶,你干啥啊?要是这些酒坛被你不小心弄破,大人怪罪下来,我可帮不了你。”
孟庆滓不理会纪瞻的责问,没过一会,只身跑进酒窖,拿起一坛接一坛新酿的桂花酒,同样嗅着从坛内散发出的酒香。
“纪瞻,这酒窖内外的桂花酒散发的味道有些不一样,外面的桂花酿味道要更淡一些。”孟庆滓一脸严肃的喊道。
“是吗?我来闻闻。”
纪瞻将信将疑的拿起凉棚下的一坛桂花酿,走到站在堂屋门前的孟庆滓身旁,接过其手中的酒坛,对比着来回在两坛酒上闻着。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会不会是酿造的时长不同的原因?”
“酒放置的时间越长味道越醇香,怎么会有陈酒比新酒味道更淡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说这酒有问题?”纪瞻指着手里那坛新酒问道。
“对,咱们得赶紧通报给大人。”
“行啊孟庆滓,不愧是在胭脂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男人,这都能让你闻出来。”
“去去去,你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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