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哗哗的雨声里传来了马蹄声,一个,两个,三个,这人在数着有几匹马,一共五匹,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五丈远的地方。侍卫们也下马抽出了剑,缓缓围了上去。
“你是谁?”海公公不由觉得好笑,自己仓惶逃窜,可总有人来凑这热闹,今晚当真是接二连三的惊喜。
这人转过身子,拉下帽子,但漆黑的雨夜,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他声音洪亮的喊道,“鹤郎山都尉,杨正。”
海公公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又是晗县,这林县令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你也是林辉那小子派来的?”
“不是,我是特地来送送海大人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海公公的眼睛眯起来了,如果说在这以前他只是以为这杨都尉是个有趣的人,那现在他可不会相信了,这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这很简单,要想尽快的逃离大安,那么走水路是最快的办法,而离昭阳城最近的便是这个渡口。”
“那你凭什么以为我能从这昭阳城里出来?”
“林大人的那封信是我送的,我想他自有办法让您平安出城。”
海公公下了马,直直的冲着杨都尉走去,一直到走到跟前,“万万没想到你才是那树上的黄雀。”
海公公说完便错开身子朝着船走去,杨都尉微微欠身,喊道,“那海大人,您觉得林大人怎么样?”
“你很聪明。”海公公脚下没停。
“我代征北王将军向您问好。”
这一下子海公公的脚步停下来了,转过身来看着杨都尉,眼神里几经挣扎,最终无奈的说道,“建业帝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此时的海公公犹如风烛残年的老朽,岁月一下子压弯了他的腰,前前后后忙活了近五十载,总以为先帝是一座压在他肩上的大山,等先帝去了,自己自然会自由自在。可是没想到,这先帝虽然走了,可是这山却也愈发的沉重起来,这么多年的相伴,亦君亦友,此去经年,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伤心之处,长路漫漫,今后的路就只有自己一人孤行。
左右搀扶着海公公上了船,大船缓缓的向东驶去,驶入一片漆黑,驶入一片迷雾。曾经的几多辉煌,现在也只剩下回忆,上一代人心中那南征北战的大安现在也已落幕,成了戏子们博人眼球的故事。几多心酸,几曲悲歌,又有几人能将它记得。
海公公说的很对,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建业帝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当年那些因受先帝宠信的高官,胡作非为,圈地受贿,现如今也终于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值得一提的是,幕亲王不知什么缘由进宫后,惹了圣怒被软禁在昭阳的府邸里,不得外出。
这场清洗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涉及几十名高官大吏,人杀的让整个昭阳城都泛着血气,往来的人也早已麻木不仁。四处可见的飞鱼卫,不仅让百姓很是惶恐,就连朝廷里的百官都担惊受怕,这期间黎同知,不,应该说是黎指挥使,那可是出尽了风头,直到先帝发丧,才算是告一段落。
四个月后,林县令被调到了龙州的南明县任县令。又过了两个月,便收到了海公公长达几十页的来信,详细的记载了海公公经营多年的人际关系,这为林县令在龙州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根基。
三年后,紫槿江发生严重的洪涝灾害,大安东南部各县均受灾严重,就连晗县都受其影响,大安国举国治水赈灾,建业帝亲临受灾现场,粮仓大开,救济灾民。
是年秋,西北部颜丹人趁大安国洪灾泛滥国内尚未稳定,不断南下骚扰大安边境,西北军屡次抗击受挫,只能守城不出,直到冬季来临,颜丹人才撤军回草原。
隆冬,北部丘国宣布,单方面废除与大安国的盟约,转身投入乐国的怀抱这无疑更加令大安国的局势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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