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昭阳城的地下有个地宫,进入地宫的通道,海公公倒是知道不少,但当年为了堵截瀚海门的余孽,他早就把地宫的出口告诉了那时还身为镇抚使的黎铭,现在那小畜生肯定早已安排人手埋伏好了。想到这儿海公公不由得有些悔恨,当年要是给他们留一线生机,那自己今天也不会被断了后路。
就在海公公前思后想的时候,身后的巷道里传来了用脚踩着水洼的声音,他们不由得立刻紧张起来,这幸亏是下了雨,这要是不下雨的话,让人抄了后路都不得而知啊。
脚步声离的越来越近,海公公一行人也越来越紧张,他们已经没地方躲了,身后的巷道里正有人接近,而身前的大路上更有川流不息的艳翎军和飞鱼卫,几个侍卫的剑已经拔出来了,明晃晃的在雨幕里很是狰狞。
“公公,听脚步声应该是一个人,我们杀了他?”
“手脚麻利点,别暴露。”
在巷口的转交处,几个侍卫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这人一露面,便一剑解决了他。
“是海策海公公吗?”那人还没有转过来,便提前问道了,海公公一行人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海公公用手势示意,不要惊慌,更不要答话。
那人见没人回话,心里不由得更加肯定了,便继续说道,“晗县的林辉林县令,海公公可否还记得?我是林县令的结义兄弟,我叫于季,是瀚东商会的副会长,林县令叫我来送海公公出城。”
说到这儿,海公公才总算是露面了,他身后的几个侍卫依旧持剑而对,随时准备扑身将这人乱剑砍死。海公公打量着眼前这人,这人完全配得上高挑二字,戴着蓑笠,加上天色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貌。
“哦,林县令还有一事交代,他让我转告海公公,那孩子不在他的手里,他现在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
听了这话,海公公现在才总算是定下心来,挥手示意侍卫们把剑收起来。“我海某人如今蒙难,只要不落井下石,海某人便很是感激了,林县令何必还要请先生前来雪中送炭呢。”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林县令又是个精明人,断然是做不出这种无事献殷勤的好事来,肯定是有所图谋。而生死关头拉扯一把,如果不是过命的交情或者是大发慈悲,那这就是所图甚大。而林县令这人前两点都不符合,偏偏是个争权夺利有所图谋之人,这让海公公有所担心。
就算是去死,他海策也没什么害怕的,仅仅是有些遗憾而已,反而要是林县令趁机提一些有损大安江山社稷,或者谋害皇上的大逆不道的勾当,他海策自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然怎对得起先帝爷啊。
“这点请海公公放心,林县令说了,等公公到了安全的地方给他去封信就好。”
最终海公公还是屈服了,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跟在于会长的身后听从安排。这于会长的手段也果然了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瞒过了所有人,在地窖里挖了一条暗道直通城外。
“你们这是要谋反?”海公公看到暗道,心里不由得一惊,在王都私自挖这个可是谋反叛国的大罪,虽然这暗道很窄,只有一人宽,但放跑重罪之辈,潜进亡命之徒也是足够了,更何况运输一些违禁的物品那也是轻而易举。
于会长对此倒是很是不满,辛辛苦苦救他一命还这么多事,要是不通过暗道,他这样的满城通缉的人怎么可能逃出城去,没好脾气的说道,“海公公所说的谋逆之人现在早已经死透了,要是没有这条暗道,您怕是也差不多了。”
顿时气愤剑拔弩张起来,海公公一听这暗道还不是于会长他们挖的,心里也暗自揣度。了解到,原来这暗道还是四年前的事,当时那些人挖了准备留作后路的,只是可惜到死他们也没用上,也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被于会长他们寻到了,这才便宜了他们,也正因如此,才给了海公公一条生路。
现在这暗道只有一人宽,运不了什么大物件,飞鱼卫盯得又紧,就算是给于会长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扩建。
等到海公公一行人出了城,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多谢于会长相救,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于会长见谅。”
于会长着实没料到,这曾经权势滔天的海公公竟然会给他致歉,反倒很是惶恐,在心里也不由得敬佩,这能伸能屈,果真是个大人物,“您客气了,我这儿也是林县令的意思,您别忘了和林县令的约定即可。”
等到海公公一行人骑着马远去,消失在雨幕里,于会长才又从暗道进了城。出了城,一路沿着小道往西北走,只需要骑行两刻钟便能到紫槿江最近的渡口。
雨下的越来越大,再加上寒风,冻的人直打哆嗦,更别说是马了。在江边的渡口,木栈道上,此时站着一个人,头上戴着帽子穿一身黑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起初船家还殷切的问他几句,但他不理不睬的,人家也不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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