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册滔滔不绝地讲着牌九的规则,听得张三娘看曾册时满眼都是小星星。这么多的名堂,这么复杂的规则她实不敢相信出自于一个乡下少年之口。等曾册讲完一段后,张三娘眨着眼睛问:“你怎么想出来的?”
曾册说得兴致正高,被她突然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从千年之后带过来的吧?
张三娘见他不语就轻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你师父教你的?你怎么有这样好的造化?”
曾册呵呵一笑道:“不靠颜值靠人品。:
张三娘恍然大悟道:“懂了,人品差的就有好造化。”
曾册被她噎得直翻白眼,心想这姐姐要是在千年后也是一麻辣御姐呀。看到曾册尴尬相,张三娘颇为得意地看着他,嘴角翘起一副挑衅的模样。曾册一梗脖子学着后世的老师敲着桌子说:“上课呢,注意听讲。“
张三娘笑问道:“你师父也是这样教你的?”
曾册一脸正色地道:“当然了,我师父教我时必须身体坐直,两眼看师父,想说话必须举手说,报告师父我有问题,师父同意了才能提问。你要想跟我学也得照这规矩来。”
张三娘忍着笑,坐直了身子举了下手问:“报告师父,是这样吗?”
曾册得意地点点头说:“你这徒儿悟性挺高的,为师……哎哟……”
张三娘手揪着他的耳朵问:“谁是你徒儿?快说,谁是你徒儿?”
曾册歪着头呲牙咧嘴地叫:“姐姐松开……哎哟……疼。”
张三娘哼了一声松了手说:“你也配当别人师父?”
曾册揉着耳朵说:“那我以后找条猫狗来教一教,等我练熟了再当你师父。”
张三娘一听又蹿上来,曾册急忙捂住两只耳朵向后躲,张三娘一把掐住了他的大腿,疼得曾册连声求饶。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曾册拿起牌九还要讲,张三娘翻了下眼皮道:“你这牌九太啰嗦。”
曾册本心是想用牌九帮助张三娘的赌坊,后世的南宋、元、明、清赌坊里牌九是最普及的游戏,说明牌九是最符合古代人的游戏了。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张三娘错过。曾册于是说:“别看讲起来啰嗦,等牌做出来我教你玩两把就全明白了。郑木匠说最迟后天牌九就全能做出来了。”
张三娘听罢,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情绪又低落下来,那状态跟昨晚一模一样,她缓缓背过身去,看着窗子发呆。这下曾册心里又没底了,都说女人善变,这也变得太快了吧。我到底说错了什么?
曾册百思不得其解,嘴里却还唠叨着牌九的话,不致于房里陷入尴尬。孙重进又不在这里,没有人插科打诨。张三娘仍旧背对着他问:“你什么时候走?”
曾册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我走?去哪里?”
张三娘说:“你非去辽国不可吗?”
曾册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下大骇:莫不是眼前这姐姐动了情舍不得我走了?他飞速的把与张三娘相遇相处的事情回溯了一遍,越想心里越害怕。曾册倒不是看不上张三娘,可自己的使命不能放弃呀。他要寻回曾家亲人,还有小乙兄弟和孙重进的家人。他还要搧动自己这对蝴蝶小翅膀,魔改历史……
曾册半晌无语,张三娘那边却长叹了一声道:“你们这些男子,心都是铁打的,胆都是铜铸的。不管多凶险都拦不住。”
曾册听出了她在为自己担心,也听出话里别有隐情。曾册想解释也想劝慰,可一开口却说了句:“我还回来呢。”
张三娘又是哼的一声冷笑道:“都这么说。唉。”
曾册还想着如何应答,张三娘此时却已转过身来,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点亮光,曾册清楚的看出她眼中的湿润。他心里更慌了,心里着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张三娘洁白的上齿咬了咬嘴唇,忽然扬眉说:“不要跟张大郎说我们的事。”
说完张三娘就出了房间。曾册把手指间夹着的铜钱运转如飞,心里却始终没个着落。
回到客栈时,胡运来抢步上前拦住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嘿,兄弟,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多痛快。看他们账房在咱眼前低三下四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可惜鞑子今天没来。不过不用着急。明天鞑子就过来,我要好好地耍耍威风……”
他拉拉杂杂地说了半天,全都是说田乔怎么怎么狼狈,他怎么怎么威风,一点有用的内容都没有。胡运来一把搂着曾册肩膀,一边又搂上成快脚笑道:“走,咱们一起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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