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里安挠着青亮亮的头皮吼道:“那怎么办?这些货总要想办法弄回去。赶不上涿州的榷场我就死定了。”
田乔深知这位鞑子东家蛮的很,于是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先派两辆牛车去探探路。也不用装什么值钱的货,拉上满满的两车粮食,万一损失了也无所谓。
没里安立即答应,叫田乔去安排了。等田乔复命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仍不安生。没里安瞪着一双牛眼问道:“若是这两车被劫了又当如何?我们一次次的试来试去,把功夫全耽误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就一起说出来。”
田乔思来想去地,试探地道:“既然东家着急,不怕花钱,不如问问镖局如何?我们每次都是平安镖局走镖,这次多给他们些钱。平安镖局人脉广,消息灵通,若他们肯出力,把握会更大些。”
没里安挠着头皮叨念道:“不知那张大郎能否答应?”
田乔捻着胡须道:“那张大郎久历江湖,最看重的是声望和面子。东家如果亲自设宴,酒席间多多恭维,想是他会答应。”
没里安毫不犹豫就唤过来仆人乌苏,那是个契丹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为人很是机灵。没里安说地说:“马上在易水台订下房间。”
打发走了乌苏,没里安又催着田乔把请柬写了。没里安把请柬拿在手上摩挲着,牛眼看着田乔问:“先生还有办法么?”
田乔被没里安逼得又拼命的揪胡子,也不知道揪掉了几根。没里安就一直再催:“不怕办法多,也不怕花钱。能越快回辽国越好。”
田乔一咬牙道:“既然东家着急,老夫还有一招,但是把握不是很大。”
没里安又挠起头顶的秃皮道:“尽管说来就是。莫要学中原酸儒那般啰嗦。”
田乔也不恼,犹豫地说:“边境上有两三伙强人,平日里专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出来拼命无非是为钱而已。要是有足够的钱他们是敢和官军拼一拼的。只是这样做太不牢靠。”
没里安已经把头皮挠破了,眼下即便有碗毒药他都敢喝,只要能让他的货过境。没里安挥着手说:“先生找他们便是。”
田乔谨慎地道:“通过朋友我倒是能找到他们,只不过是……”
没里安挥着手说:“哪有许多只不过,找来便是,问问他们可办得成事。”
田乔又揪起胡子说:“我去会会他们再说,东家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些匪盗实难驾驭。”
没里安顾不上好歹,只催田乔赶快去找人。于是就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没里安还在心绪不宁的胡思乱想,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乌苏推开门躬身让进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壮实,他身穿带帽斗蓬,裹挟着一股寒风而来。镶着貂尾的斗蓬帽子垂在肩后,露出带着头巾的硕大脑袋。他方面大耳,白净面皮,眼睛有神,一副富贵员外派头。但从他举手抬足之间,便能看出此人身上蓄积着一股霸气。这人身后跟着的两人都是年轻结实的汉子,打扮与为首者相似。为首这人不待没里安开口,来人便拱手向没里安说道:“没兄久等了。”
没里安也连忙拱手道:“有劳大官人了,快请坐,请坐。”
来人正是平安镖局总镖头张大郎,他解下了厚实的斗蓬,乌苏乖巧地已将接住挂到一边。张大郎也不客套大喇喇地坐在了主宾位置。跟来二人也都脱了斗蓬顺次坐下。不待没里安吩咐,乌苏就匆匆出门安排伙计传菜上酒。没里安也随着坐下,跟张大郎说些天气寒冷之类的应酬话。那张大郎也不附和,喝了口茶水便道:“没兄使得好手段,要断了我平安镖局的生路么?”
没里安见张大郎开口便是兴师问罪的架式,不由有些错愕,他惶惑地问:“大官人何出此言?”
张大郎冷笑道:“没兄不请张某,张某也要登门求教。你半途截了许多商队,张某的镖局岂不要喝西北风了?”
没里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算计了别的商队,倒是让人家镖局没有生意了。他脸上立即堆起笑容道:“张大官人错怪我了,我也是为他们着想。雄州官军与辽军打仗,那边的榷场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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