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如此不小心”,黑衣妇人看着案上的黑铁腰牌面色阴沉。
“那日这人找过来,属下与他闲话几句便将他打发了,不想他当夜却暗中摸了过来,想是察觉出了什么。为防万一属下便领人将他引开……”,跪在地上的布衣汉子看着案上的腰牌声音发颤,“若是知道他是锦衣卫,属下定不会如此莽撞”。
“未必就是坏事了。起来吧”,黑衣妇人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没想到这凌远竟是张江陵的弟子,遮掩得这般严实”。
“圣……,夫人,会不会是张居正发现了什么,才令锦衣卫随他弟子过来”,那布衣汉子站起身小心地看着那妇人的面色,“那凌远身边可不止季浩一人”。
“他们随在那凌远身侧,当是锦衣卫为了巴结张居正所遣的随从,并非是探知了我等行踪”,黑衣妇人沉吟片刻,“也好,那边不是还没回话么,看他们能忍到几时。哼!海青天?一个锦衣百户就在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倒要看看他这个青天该怎么收场!”。
当!当!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顿了数息又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房中一人起身打开房门,一个年轻女子闪身进来,掩好房门,“师父,半个时辰前,有十数名锦衣卫引了十多名黑衣人从南门入城,径直去了西城,其中有数名女子”。
又是锦衣卫,房中的几人面色微变,黑衣妇人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沉思了片刻,摇摇头,“他们当与这季浩并非一路,很可能——是那方三娘回来了”。
那年轻女子想了想点点头,“当先那黑衣女子身材颇为高大健硕,与传言中的方三娘确有几分相似”。
“所有人都撤回来,西城那边莫要去招惹”,黑衣妇人目光转向那布衣汉子,“可留了尾巴”。
“属下以人头担保,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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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教!”,陈鉴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季浩在大同长大,与白莲教更是有杀父之仇,难怪他会不顾一切地追查下去。可这些若非凌远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来,他陈鉴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把季浩的死与数千里之外的白莲教联系起来。
“季浩父亲于庚戍之变中战死,他们母子三人在大同生活了十多年,当是对白莲教知之甚多。是以一发现疑点便不顾一切地要追查下去”,凌远长叹一声,“那不只是国恨也是他的家仇。只是,仅凭这一点线索便得出这样的结论,未免有些牵强,凌远只有五成把握”。
“应该就是他们了”,见凌远看过来,张静修垂下长长的睫毛,“皇榜大试共有三场,每场一日时间,季氏来揭榜的两名女子每场都是最先交卷,而且几乎都是同时,第三场更是两个时辰刚过便交了卷。现在想来,她们怕是意不在此”。
“我家小姐那般冰雪聪明每场都用足了一日,每次见她们那么早便出来了,还以为多本事呢,原来全是装样儿,哼!”,张静秋身边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撇了撇嘴。
“锤子姑娘,您可记得她们相貌?”,凌远那番推测陈鉴已是信了十成,张小姐再说出这般话来,他更不会再有疑虑了。
锤子?凌远目光不由看过去,网上流传的帖子张静秋性子极是冷淡,后来嫁给老师的好友刑部侍郎刘一儒的儿子刘勘之,竟是至死都是处子之身,二十岁左右便郁郁而终。可从她给丫环取的名字来看,却应该是个很活泼的性格啊?相貌也极是耐看,有点象前世的那个明星高圆圆,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也不知她沾上了哪一条。
师妹与刘勘之自小便订了亲,据说那刘勘之很有才华且相貌英俊很得老师赏识,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按说应该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啊?莫不是因了那个刘一儒?这倒是极有可能,两人成婚当日,张家的陪嫁他竟然吩咐下人统统搬到堂屋里,锁起门来谁也不许动用,那明显是对这老师乃至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了,后世还因了这事儿将他住过的那条街改名为锁堂街。以刘一儒那样的态度,可想师妹在刘家会遭遇到什么,她心里若能高兴起来也是怪事了。
“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长得都挺好看,比咱们小姐当然差了许多……”。
“她叫季敏儿,这一个叫季凡儿”,锤子还在张着双手比划着,那边另一个小丫环已在架上铺开了纸张,张静秋拿起炭笔,不一刻两个栩栩如生的少女画像便跃然纸上。
“季凡儿,季敏儿,她们倒是磊落”。
“凡,敏,反明!”,陈鉴也一声冷笑。
“身高五尺上下,身材较胖,圆脸,无须”,凌远走到架前重新铺了张纸,看了看张静修手中的炭笔,“眼睛不大,断眉,眉毛再粗一些,眼睛再小一些,眼角有皱纹,很深,嗯。左眉梢有颗痦子,再稍上一些,没那么大!哪有痦子比眼睛还大的!你见过?”。
噗哧!张静修连忙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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