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板而说:“依我之见,咱们还是走西边的水道,能冲过去,万事大吉,若不能冲过去,咱们就上岸,最好是上西岸。只有上了岸,才有地儿去找吃食呀!”
大主意已定,命令传达至底舱,棹手们晃晃脑袋,开始下力气干活,右轻左重,船头就偏了西,一路也斜着向西南方向疾行。
江东岸,庄瑞霖没留意江面上如此之变化,待到回至大军筑坝之处,安南郡王府长史宗懔将军慌忙迎上前来,问:“大将军所派人马战局如何?”庄瑞霖忙把路遇弩机校尉凌金锐伤亡四十九人之事说了,又问:“吕汝传呢?我命他回来送信啊,他人呢?”
“我一直守在此地,从未见过有人送信回来!”宗懔略有沉思,立即明白,道:“莫不是途中遭遇不测?就这短短的路途,也该先们一步!”
“若遭了不测,足以证实贼军就在咱这近处,老将军应当速速护送郡王殿下南撤才是!”王顸不敢想军主吕汝传所率五人真的在返回途中遭遇了埋伏,只得做最坏的打算,又向庄瑞霖建言道:“筑坝的弟兄们,是不是也需停下来,全力备战?”
庄瑞霖的节奏显然是慢了点儿,他说:“若真是湘州所辖诸郡的援军,如何会绕过虾蟆湾?若真能一举歼灭吕汝传等人,也说明来者人数众多呀。”
宗懔将军一摆手,道:“先莫管他人众人寡,既然通风报信之人不知去向,我等还需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将东岸边筑坝之人全部撤离到黄鳝洲上去,集中全部力量筑黄鳝洲往东这一段。”
庄瑞霖频频点头,王顸心中却是极忐忑,暗暗后悔当初弄了这么个筑坝的主意,宗懔将军却道:“黄鳝洲以西那道石坝,足以挡住由北向南之水上援军,湘州以北三郡援军若想走水路,也只能先突破黄鳝洲以东水域,如此以来,我等也只好先留下这个缺口,不怕死的就来吧,咱们也来一个开门迎客,关门打狗。”
宗懔将军一番话,倒说得王顸笑了起来,说:“本意是挡水北去,没想到也挡了南下的战船。如若不然,我将来真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都如你这般事事考虑周全,普天下领兵打仗之人,大敌当前谁还敢冒死建言?主上若是你所担忧那般,岂不是危亡之道?亦会逼得属下个个明哲保身,谁还会忠心耿耿以身死之?”宗懔将军安慰王顸之时,也不忘向众人传道:“兵者,奇正之道也,更乃诡道也,行诡道,必担风险。”
正说话间,江边驿道上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庄瑞霖极警惕,说:“什么人?”远处司职警戒的哨兵传过话来:“军主吕汝传要见老将军!”
“狗东西,如何游荡到这个时辰才来?”庄瑞霖一挥手,说:“让他过来吧!”
马蹄声由远而近,宗懔将军命人提了灯笼,王顸看到吕汝传的头盔不知何时掉了,散着头发,脸上淌着血,身上的铠甲也乱了套,极狼狈的样子。不等战马完全停住,庄瑞霖就问:“怎么?路上遇到了伏兵么?”
吕汝传勒住了马,抬手抹了额头的汗,说:“明着没遇见人,但路上有绊马索,摔伤了咱的弟兄们不说,这马也只有它还能跑,其它几匹都废了,不知什么人下了黑手,那几个弟兄摔得都不轻,我也顾不上他们的死活,好歹先回来报信儿。”
看来,在这湘州地面上,草木皆兵啊,人人都想置尔等于死地。如此说来,江陵发兵围攻湘州,乃是不是得民心之举。王顸呼吕汝传说话挺利落,看来没摔到致命处,忙问:“我与庄参军一路赶回来,如何没看见你们几个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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