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得很?
这倒是实情。
魏潮冷笑两声,没再说话。韩板而长叹一声,说:“瞎人骑瞎马,对不?苍蝇飞到了驴瘪上,碰上硬家伙啦,对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咱就应该随大流,往北撤,你们说说,咱充什么硬壳儿的王八?”
知难而不前并非懦夫软蛋,而是智慧生存之道。后世之军中战术训练,首倡“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即是同理。
要命之处在于,天色过于暗淡,刘文礼一时没了主意,连头也不敢点了,只是那么一脸无奈地看着众人,他觉得外面的月光暗了些,已是下半夜,月亮没有了,或是被云彩挡住了,远近之处都看不大清。
魏潮又道:“江陵来的这些人,跟湘东王一样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咱若是伤了他的儿子,湘州城必遭灭顶之灾。去年秋上,若不是折了湘东王的长子,今年会大军围城这么久?为将之人,若吃不透这个形势,跟着瞎起哄,最终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哇。”
若在江陵城中,如此言论,必当腰斩弃市。也许,魏潮知道自己今日难以活着回到岳阳城中去,索性说个痛快,临死的时候也不觉得遗憾。韩板而理解他,但绝对不支持他,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懂?这又是何必呢?
韩板而没主意的时候,那是一个真的抓瞎状态,绝对不是装疯卖傻地演给众人看。他不知道如何安抚众弟兄,也不知道如何调动众人的情绪,他只有沉默不语,似是心中之事总也想不明白。魏潮说:“倒不如,咱先停下,等一等后头的船,万一他们跟了上来,咱也算是人多势众。”
众人继续静默,魏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今日之事,你们不觉得诡异?如何就是咱们梗着脖子往前冲啊?咱的卫中正带了那些船,这会子跑哪里去了?难不成已返回了岳阳城?”
船室中异常昏暗,棹手们静默待命,低头缩脑地昏昏欲睡,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更无人接话。眨眼的功夫,竟有几个棹手发出了呼噜声。
真你耶娘先人的没心没肺啊,韩板而想发火想骂人,想了想,叹口气,还是忍了。忙活了整整一天,也没吃上一顿饭,让他们空着肚子划船,如今迷糊片刻,理应容忍。
军中棹手与弩机手略有不同,摇棹前行时需耗费大把的力气。否则,庞大的战船如何能自如前行?
魏潮说:“你们说说,当初咱们可是听说太守大人兵分三路,江东一路,江西一路,我等水军算是中路,你们都说说,这一整天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东西二路人马出来露个头哇?嗯?”
“眼下,咱们只有靠岸,给弟兄们找些吃食。”刘文礼突然开腔,有几个弩机手就嚷嚷着饿了,一个说:“空肚子打仗,天底下哪有的事?弟兄们饿得跟三孙子一样,哪有力气打啊?”
刘文礼忙道:“弟兄们别着急,韩军主不正在想辙儿嘛,谁不饿呀?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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