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石的哭,发自内心,呜呜咽咽,大放悲声。凌金锐忙劝:“兄弟你莫哭,你得回去送个信儿,那贼船上的人,跑了,朝着黄鳝洲的方向跑了,我们弟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们……皆是罪人!”
凌金锐想支开这个李木石,再一个,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回去报告外都督罗方横,事已如此,叫他看着办去吧!
李木石想问题直来直去,他哪能揣摩透凌金锐的心思,忙说:“凌校尉,我一个人,哪还有脸回去?再说,把你扔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我得背你回去,这一里多地,我就是爬回去,也得驮着你!”
一里多地,是啊,并不远啊,罗方横那边,按说也该派个人来探一探战况吧?才相距一里多地,难道看不到这边突然生变?凌金锐心里犯着嘀咕,嘴上却说:“何必驮我回去?你速去报信,让罗都督派兵追那贼船才是要紧。”
“我一个人也是走路,背上你,也不耽误。”李木石一边说一边来至凌金锐的面前,弯腰就要拉了凌金锐的胳膊,将他背起来。
“别!别!别!”凌金锐忙摆手,道:“千万别背我,你看,我的腿上还插着箭,你怎么背?一不小心碰着了箭杆,疼也得把我疼死!”
李木石停住手,弯了腰,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看,深不及二寸,嘿嘿一笑,说:“凌校尉,你要是能忍一下,我狠狠心,把它拔下来,免得你零散着遭罪!如何?”
“啊?这个也……”凌金锐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他问:“你把它拔下来,又能怎样?”
“嗨!嗨!”李木石略显尴尬地笑了,说:“把你送回大营中,到了金疮医那里,不也得帮你把箭头拔喽?早拔了早利索嘛!”
军中金疮医处理刀箭伤,凌金锐当然是见过的,差不多就是刮骨疗毒,有些命不硬的弟兄,自两军阵前被抬回来,尚有一口气,到了金疮医面前,经过一番折腾,反而极快地咽了气,这怎么说?也只能是命该如此。
凌金锐担心李木石会害了他的命,他不想死于李木石的拔箭过程中,让李木石回营报信,也不过是个借口。凌金锐打算在李木石离开之后,一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像宁武那样,不也挺好么?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地仰人鼻息,倒不如给自己一刀。走投无路时,能够痛痛快快地离开,省去一切的麻烦,也是个不错的人生结局。
“不,我不想耽误时辰,你快去报告罗都督,让他速想对策,万万不能让那贼船抵达黄鳝洲,与这件大事相比,我的伤算什么?早晚都可以,你速去!不必再耽搁!”凌金锐说得很急,李木石却是一脸不解。
见李木石仍是傻愣在那里不动,凌金锐急了,装出生气的样子,说:“我是弩机校尉,我的话,即是军令,你想违命么?”
李木石一脸惊恐地点点头,转身正要走,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下的铁掌踏在石板路上,响声格外尖锐刺耳,惊得李木石赶紧蹲下,又在慌乱中摸过一架弩机,小声道:“若是湘州的援军,咱还真的是要完蛋,若大的一队人马,咱哪对付得了哇?”
兵荒马乱之际,谁知道走夜路会遇上谁?
凌金锐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要真是湘州的援军,你更得瞅准了机会快跑,赶紧快去报个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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