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的确出乎杜牧耕的想象,既是两国交好,互派使团,又如何这般夹枪带棒地针锋相对?杜牧耕勉强地笑笑,问:“节下尊姓大名?哪里人氏?”单膝跪地的武士并不抬头,答道:“卑职焦申孝,竟陵人氏。”
竟陵?杜牧耕的心中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狠扎了一下,竟陵乃是荆楚之地,今后还能否回到故土呢?哦,对了,这位兄弟可能不知,左卫将军王顸之父,不就是曾做过竟陵太守?
杜牧耕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忙说:“我曾走过竟陵,民风质朴,感悟颇深,容我兄弟二人今后伺机详谈,快带我去见常侍大人和少将军!”
焦申孝忙起身,抱拳道:“杜黄门,卑职率兵在此司职,也是常侍大人所嘱,若无军令,不得擅离职守,常侍大人就住在乙舍,门前有标示,卑职不能带路,多有得罪,敬望海涵。”
杜牧耕脸上勉强地对着武士们点头微笑,心中却是暗骂庾信真泥妈怪能装,真的是一个不怕天打雷劈的东西,装什么?你若见过人家宇文泰的威风与排场,你才知道自己是何等卑微渺小。
如今到了长安城,杀刮存留还不由着宇文太师的心情?你庾信也用得着在侍卫们面前装得跟真事儿一样?
不过,来至挂有乙舍标牌的院落门前,却不再有侍卫站岗。这院落坐北朝南,三层台阶上左右各有一个四尺高的石头狮子,建康城里官府门第极少有这东西,看来此地绝非常人可居……杜牧耕怀着疑惑进了门,只见陈儿洒快步从正房门里出来至天井中央,道:“咦,真的活着回来了啊!”
杜牧耕愣住,反问:“何出此言?”
陈儿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杜牧耕,说:“常侍大人担惊受怕了老半天,就怕你在宇文太师面前言行有错,搞不好就丢了性命呢!”
天打雷劈!这是什么心思?如何就是我丢了性命?
“哈哈哈!”杜牧耕朗朗地大笑起来,说:“大人何在?快出来看看我吧,浑身上下连根毛都没掉,怎么就怕我丢了性命?我的性命,过去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今到了长安城里,天子脚下,帝王之都,可是轻易就能丢给谁?”
庾信从门里迈出来,站在廊檐下面,拱手道:“昨日,一直不想引见给蔡佑将军,自是有我的担忧,也自有我另外的安排,谁知被那王氏竖子坏了事,唉,好歹你安稳回来,我等也就无需多言。”
听这话的意思,左卫将军和安梁郡王还有云锦、玉奴等人,此刻必定不在这院落中。若在,庾信何敢这般称之为竖子?难道那左卫将军王顸就是轻易低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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