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去哪里?这就能见到郡王殿下?”晁志川自是十分诧异。王顸则更觉得意外,只是不方便询问,又见大将军帐前两个军士快步而来,说:“请庄参军和两位使君跟我们走!”
使君?王顸愣了一下,又一想,也对,人家并不认得我,当然不知如何称呼,称我二人为使君,勉勉强强吧。
二军士脚下生风目不斜视地只管向前,由此可知平日里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庄瑞霖快步跟上,与二军士相比稍有落后。众人走过泊在江边一排舰船,又转上一道浮桥,这才看见十几只战船在江面上,围得严严实实方方正正地一圈儿如城堡。
晁志川像是顾不得思量任何问题,脚步凌乱而疾速,几次将要冲到庄瑞霖的前面去,又只得刻意放慢了脚步。他在不停地张望,像是在寻找河东郡王萧誉所在之处。
如此忠心耿耿之人,能与我二人合谋杀人灭口么?王顸心想,以庄瑞霖之心智,能否将这杀人之事谋划得严丝合缝?我阿耶如何也不当面跟我说一说?就不怕晁志川与萧誉合谋置我于死地?
踩着将近两丈长的踏板,快步迈上一艘战船,王顸仔细察看了一番,此船名为建业舰,体量中等,用于作战时以冲锋攻击为务,甲板上多抛石机与弩床。一眼看到舰名,又难免让人心生疑惑,建业乃是京师建康之旧称,如何也被湘东大王用作水军舰船命名?
为首引路的两军士向建业舰上守卒出示了大将军手令,道:“将此三人送到连云舫上,无大将军手令,不准接他们离开。”说完,转身即回,待到王顸想明白这是二人完成使命之时,二军士已走过踏板,到得岸上。建业舰首,立有守卒四人,为首的一个道:“与那两位军候还有话要说么?”庄瑞霖听了,不由得回头看看王顸,交换了眼神,同时看见二军士已走远。
庄瑞霖似是觉得意外,大将军难道是要我三个砍了萧誉之脑壳才能上岸么?晁志川看到了被众舰船围在水中央的连云舫,问道:“郡王殿下被囚在此,纵然插翅也难逃了!”
“逃什么逃啊?”庄瑞霖说:“能逃到哪里去?”
建业舰缓缓向前挪动,距离连云舫越来越近,王顸满腹心事,若是在舫上动了手又抵挡不住的话,确实连个夺路而逃之处也没有啊,难不成只能往水里跳么?
“唉,”晁志川像是自言自语:“论水军舰船实力,我湘州果然落后!河东殿下如何就看不到此中差距?技不如人,智亦不如人,焉有不败之理?”
庄瑞霖就有些得意,说:“这建业舰,左右各四十棹手,眼下这缓慢移动么,顶多也就是左右各三人在摇棹,那连云舫,左右也不过六十棹手,若没有丰厚库府银两,哪里玩得起舰船?”
建业舰与连云舫并靠在一起,两方守卒正在交接,相隔了两丈远,江面上有风呼啸而过,王顸听不清相互叮嘱了些什么。晁志川左右看看,似是有些惊叹之意,道:“你这连云舫,我湘州竟无一只,湘东王竟能早早下手造得这般庞然大物,时至今日方知其运筹帷幄之谋远在我河东殿下之上!这船宽阔如校阅场,又在船上造出这府邸一般的宅院,今日也真是开了眼了!”
“哈呀,看来真是不懂啊,”庄瑞霖说:“这不叫宅院,也不叫庭院,而是船上屋宇曰庐。如何称之为庐?按古人所言之意,乃是象舍也。其上重屋曰飞庐,这也好理解,在上如曰飞。又在其上者曰雀室,于中候望,若鸟雀警视也。不过,我江陵水军约定成俗,船上之屋舍,统称为船室。”
这番解说,可算得庄瑞霖司职安南郡王府兵曹参军三年之本务,晁志川抱拳道:“相形之下,我倒如井底之蛙了。我湘州水军,也是统称为船室,你所讲那些学问,知道的并不多。”
双方守卒终于交接完毕,建业舰上之卒慢慢离去,庄瑞霖看了连云舫上众守卒一眼,问道:“何时引我们去见河东郡王?”电子书坊xi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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