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源的脑壳朝下扎入水中,重重地沉下去,又慢慢地浮上来,宗懔忙吩咐军士们:“快快动手,将他钩上来!”
三个军士翻身入水,莲池中显得并不宽绰,且那水果然并不深,仅仅过腰。王顸着急得不行,说:“小心,小心!”三人合力将杜世源托出水面,又托过了玉石栏杆,岸上的人接过,平放在甬道上。庄瑞霖说:“刘板儿、郝度,你两个倒提着他的脚腕子,让他头朝下,帮他控控水!”
名叫刘板儿、郝度的军士都是身高丈二有余者,两人把杜世源的脚腕子高高地举过头顶,庄瑞霖忙上前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口中有水喷出,鼻中有血水流出,胸口处也有血水滴下。
宗懔老将军上前摸摸手腕处,摇摇头,走开了,他走到萧誉面前,说:“杜世源如此了结此生,实在意外,但也算是对郡下最得体之结局,如若不然,他自是觉得难与殿下同去面对大将军,唉唉,他以己之命换得湘州安澜,可谓忠烈,可谓难得。”
“我看,他是怕我不会放过他!”晁志川来至宗懔面前,抱拳施礼道:“事已至此,我仅有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宗懔倒也干脆:“有话但讲无妨。”
晁志川说:“我家郡王既然一心言和,那就不必再捆绑了双手!如若不然,自府中至迎瑞门这一路,谁保得准暗处不会再有忠义之士出手相助?”
王顸顿时担忧起来,这是要略施计谋准备逃脱么?庄瑞霖说:“我等乃是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无大将军之命,皆不能擅自作主。”宗懔将军像是倾刻间理解了庄瑞霖之意,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正是什么?正是一派谎言!”晁志川右手一挥,左手中的鬼头刀又众人头顶上方划出一道弧光,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将军领兵在外,大将军之命,也可酌情而定,这个,还需我教你么?”说到最后,晁志川的眼睛是死死地盯着庄瑞霖的。庄瑞霖的脸上就有些不自在了,自知这谎言着实低级。王顸忙说:“既是一心言和,又何必在此小事体上耽搁时辰?大将军与郡王之事,我等众人又岂能擅自作主?”
“不必松绑!”萧誉冷笑道:“我萧重孙乘坐车驾之中,有谁知道我已沦为阶下囚?何必松绑?”说完,竟然转身主动要上车。他被反绑着双手,自是不能从容上得车去。宗懔朝着驾车的两个军士挥挥手,说:“给殿下松绑!”
两驾马车上,分别四个军士分立前后充任护卫,宗懔老将军一声令下,众人快步而行。庄瑞霖又派人找了几驾车,专以运送七名阵亡军士之尸首,并依宗懔之意,单独盛敛了杜世源,也安放在马车上,准备一起运往江陵大营中。
王顸紧跟在宗懔老将军身边,晁志川竟然是坐在车中,享受了与河东郡王相的待遇。而那个曾与晁志川并肩作战的武士,至此方弄明白不过是个内殿侍卫,因此也就跟随在队伍中。
出了郡王府大门,沿原路往回走,宗懔将军把郡王府调遣兵马之虎符交至王顸手中,说:“若遇上阻拦之人,你就是朝廷钦差,奉命前来平息湘东河东二王之争,违者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