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茂云大怒,道:“传我的命令,火速还击,弟兄们手里弩机不是杀人的么?刀压到老子脖子跟前,焉能坐以待毙?”
一听又要开打,沈宏源忙制止:“崔军候且慢上火,在这泥淖之地,万不可越陷越深。众弟兄已是吃过亏上过当,死的死,伤的伤,还不痛定思痛么?”崔茂云顿时一愣,满脸羞愧,连连点头称是。沈宏源似是意犹未尽,又对那军士道:“传我的命令,调两驾马车断后,马车上盾牌防御,万勿再有伤亡。”
虎虎生风的军士得令而去,打马而去,沈宏源又对崔茂云身边一个弩机手吩咐道:“你到最前头,传我命令,加速前去,直奔黄鳝洲,让弟兄们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
以黄鳝洲为焦点,双方僵持湘江两岸之时,往南三十里,湘州城头上,河东郡王萧誉同样心急如焚,仰天长叹。
天色有些暗了,城中少有炊烟,河东郡王萧誉仍在湘州城头默然北望,似是一心猜透三十里之外的战局变化。此刻,他不知岳阳郡中正卫溢早在昨日已沉入江底,更不知岳阳郡太守柴威残了一只眼。当然,萧誉亦不知王僧辩大将军麾下外都督罗方横战死阵前,尤其想不到湘东王在半年前临时任命的平南将军王僧辩闻此消息而痛不欲生如丧妣考。
城墙上有风,小阳春的天气,并不觉得寒冷,隐约能闻到水面上弥散的腥气。萧誉背了两手,迎风向南,沉默不语,身边十几个侍卫极警惕地张望着前后左右。
郡王府长史司马杜世源神色凝重,悄悄地摆手示意萧誉身边的侍卫们离得远一些,又轻轻地踮着脚尖凑到了萧誉的近前,道:“殿下莫管柴威的胜负,他那三千人马,无论如何都不会聚在一处,至少得兵分两路吧?若真是东西两岸皆有行动,还怕那黄鳝洲一带战事不利么?”
萧誉不语,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何须你杜世源事后诸葛亮?
杜世源说:“依我之见,当前之势,还需密调衡阳郡兵前来助阵,逼迫王僧辩兵分三处?如若不然,殿下焉能坐以待毙命?”
“哦?”萧誉有些反感,心中愤然,老子可是坐以待毙之人?你几时见老子甘居人下仰人鼻息?
杜世源说:“若王僧辩兵分了三处,定将有利于殿下。”
“哦,哪三处?”萧誉的眉毛一挑,似是疑惑。
“黄鳝洲那里,他得有兵力对付岳阳兵马吧?”
萧誉点头,面露满意之色,调遣岳阳太守出兵,可不就是这层意思么?
“咱这湘州城外,他敢轻易撤兵么?攻城半年以来,王僧辩已技穷矣,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可谓师老兵疲,穷途末路!”电子书坊xinf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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