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槛说道:“若能如此,下官一定感念相公秉公执法之恩。”
梁中书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我不释放冯宜春,便是徇私枉法了?”
高槛平静说道:“岂敢,但公道自在人心。下官以为相公一向公正廉明、洞察秋毫,如此拙劣的栽赃陷害,自然逃不过相公如炬法眼!”
他这几句话说的平淡,但不卑不亢,平静之中隐含机锋,若梁中书否定自己的话,则自认糊涂,并有失公允。
他不由微微一愣,暗道:“实在想不到这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口才竟然如此厉害!这倒不像我所了解的高衙内。”
但他毕竟是久经官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要想让他轻易上钩,谈何容易?
他轻咳一声,说道:“此案是王太守经办审理,所有卷宗尚未送来,所以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你如此袒护那冯宜春,想必你们二人交情匪浅吧?”
高槛道:“一面之缘,只因我在冯记打造了三件兵器,对他有些了解,所以认定他绝不是那种为了高额报酬铤而走险之人。”
梁中书稍稍沉吟,说道:“王太守既然判了他斩刑,想必是有了他通匪的确凿证据。你要想救他,恐怕不好办呐。”
高槛说道:“李有诬陷冯宜春为青牛山贼匪打制兵器,实属荒唐!纵然有几件冯记打制的兵器流落到青牛山,也不能凭此就断定是冯宜春勾结青牛山匪寇!”
梁中书再次沉吟,良久才说道:“你说的也并无道理!但官兵兵败,与冯记所打制的兵器肯定有一定关系。”
“荒唐!李有、周谨之流自己无能,便想出这么荒唐的借口诬陷冯宜春,难道相公不觉得可笑吗?”
“你说他荒唐,但王太守却认定证据确凿,如之奈何?要想证明冯宜春是被冤枉的,除非……”
“除非什么?”
梁中书轻轻摇头,说道:“难,难呐!”
高槛知道他在卖关子,但自己不得不问道:“相公只管说出,就算再难,总也是有法子解决的!”
梁中书斯条慢理的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只要剿灭了青牛山匪寇,便可证明冯宜春无罪。”
高槛说道:“既然如此,相公下一道将令,派兵前去青牛山将匪患彻底剿灭便是。”
梁中书轻轻摇头,说道:“军中将领有真实本事者,一个个眼高于顶,区区匪患,他们根本不屑前去。而愿意前去者,又都是好大喜功,并无真才实学之人。难呐……”
高槛听完,心中暗骂:“你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你身为留守司最高长官,上马统兵,下马管民,这大名府哪个将军敢违抗你的军令?周谨无能,难道整个军营都是庸庸之辈?”
但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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