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消日出之际,七座高台上的老幼修士顺着石阶走下,相互寒暄道别。
有人平白添了一两个境界,也有人悟道而知天命。
薛仙刻阵,李仲长生,此二种仙缘合在一处,为海域上的人族修士指明了道途。
更为可喜的是,此地出了一个长生者,可庇佑后人数千载。
尽管如此,从入定中醒来的人们大多挂着一副丧气的嘴脸,大抵是在思念先前逝去的家中老祖。
第五石台之上,薛沐薛礼姐弟也从悟道中醒转。
“姐姐,姐夫长生了呢!”
那一夜,他抱壶醉酒,醒来后已是被人带到了石台之上。那一夜星光璀璨,仙缘难逢,他与姐姐只匆匆聊了几句就入定修行,当下已是迈入了洗尘第六境。
薛沐穿着青衣,青衣外套了件遮雨驱寒的大袍,雨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青丝贴着面庞湿漉成束,她就这样在高台上静立了一十二日。
她浅笑着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是啊,他长生了呢,真好。
……
“道鸣一十二日,道友前途无量啊。”
有老叟咧嘴而笑,负手望着修禅人,箬笠滴水,蓑衣微凉。
姬夏神情一怔,接过佛经,仰面瞧了一眼身侧的师兄,见李仲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才信了老人的话。
他想起师兄听自己道出“十日前”几个字的时候,面上似是有所异样,心上不由生怨,使劲拍了拍肩上的木魁,这才解气。
木魁常度切齿咬牙,面色无辜,举起双爪十指。
它只有十指,又岂能怪它!
姬夏这才明白,为何子冶几人对于师兄的道果如此执着,即便是先前被落了颜面也不顾,硬是近上前来讨要。
道鸣十二日的道果,想必皇朝立足中州三千年,也从未见过吧。
只是,这些人忒不识趣,不肯拿出压箱底的宝贝来交换。不过也幸而如此,否则自己那时尚且不知真相,若是被诓去了道果,还不悔死!
“长生之后,又是另一条道途,能功成圣贤否,与道鸣时日的多寡并无干系。”李仲口吐金莲,莲生九瓣,言道,“昔日,如来道鸣不足一日,过天门而不入,言之众生皆苦,我不得入生门。常念道鸣时日是久了些,可与师尊相较,禅法还是落了下乘。”
子冶几人闻言一叹,果然,此人是如来座下弟子。
而姬夏则是连连吐了两口浊气,这才心宁神定。
世人皆知,西漠有三尊长生真佛,除了佛祖如来之外,皆是道鸣九日之上的人物。然而,做主须弥的却是那个道鸣不过半日的老僧。
众生皆苦,我不得入生门。
修禅至此,大抵是千古第一人了吧。
姬夏曾猜测过李仲师尊的来历,不过西漠诸多寺庙,皆有诵经念佛的老僧长坐,不可胜数。后来听师兄谈起过须弥山,想来其师尊应是某位菩萨才是。
今日,师兄入天门,得享长生佛果,姬夏这才敢去往那三尊长生真佛的身上去猜。
然而如来,似佛门高山,不可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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