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国,龙泉府,灵坪镇,灵坪茶楼。心宽体胖,面色红润的李老板站在三栋一字排开的茶楼前,乐呵呵地迎来送往着来茶楼消费的顾客,其中有两栋飞檐斗拱,气派不凡的茶楼一看就是新盖的,当傍晚的余辉照射在新盖的茶楼的檐角上时,更加使得新楼高大宏伟,熠熠生辉,正是这里出了一位林如海的仙师后,李老板抓住商机一举拿下原先茶楼的周边地段,迅速盖起这两栋新茶楼,面积扩大了三倍以上,茶楼的生意更加红火兴隆,赚得盆满钵满的李老板乘机再钓入一位金龟婿,用来婚配自己的那个半吨重的独生闺女。今年的年初,宝贝闺女又给自己添下了一位白白胖胖的外孙,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的李老板即添丁又增财,坐拥灵坪茶楼这座聚宝盆,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因此,每日里都喜欢站在茶楼外亲自接待顾客,同时听取过路茶楼的同镇的乡邻对自己的奉承与恭维。
李老板看到一位微腆着肚皮的虬须汉子,身穿青色袍服,腰挂一柄看不出剑鞘颜色的宝剑,一路走来驻足在自己眼前,正抬眸看着茶楼的牌匾,连忙对着汉子抱拳施礼,“请问这位客官尊姓大名?本人灵坪茶楼的李老板,贵客请进茶楼品鉴一下鼎鼎大名的雾峰灵毫,还有各式精美茶点可供您选择。”虬须汉子抱拳回礼,爽朗开口道:“鄙人袁曙章,久闻灵坪茶楼茶香食美,正要进去叨扰一番,还请李老板帮袁某介绍几味美食香茗呢。”言毕,旋即大步朝着一栋新建的茶楼走去,李老板看到这位言语中似乎是个嘴巴挑剔的美食家,这种人最是不在乎银钱,只要食馔精美可口,令其称心如意一定是一掷千金,出手阔绰的主,当即喜得屁颠颠地赶到其前面,点头哈腰地为他引路。
夜幕初垂,灯笼高高挂,袁曙章跟着李老板走进一间雅室,这间新茶楼的雅室令人眼前一亮,精巧玲珑的假山水流,水中鱼儿穿梭于藻荇浮萍之间,一圈藤椅摆放在金丝楠木茶桌周边,室角数株披枝顶花的植物,正吐露着淡淡的幽芳,博古架上有各式茶壶器皿及古董,墙上挂着数幅字画,雕花大窗可坐观黛色远山,清风徐徐,灯盏摇摇,比起旧茶楼的雅室,装潢豪奢但不庸俗,布置华丽但不失简约,风格更加净雅大气,看得出是李老板聘请的高人所设计建筑的,颇具匠心。一位茶博士跟在两人身后,李老板等袁曙章安坐下来后,对着茶博士说道:“去,上顶级的雾峰仙毫,各式招牌茶点都给袁爷端上来!”茶博士应声去了,袁曙章奇怪地问道:“李老板,不是说贵楼有鼎鼎大名的雾峰灵毫,怎么又变成了雾峰仙毫了呢?”“嘿嘿,袁爷可知本店出过一位仙师,我们店中的最好的雾峰灵毫就是为了纪念这位仙师,才改为雾峰仙毫的了。袁爷大驾光临,自然要上顶级的仙毫的咯。”李老板看似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茶楼出过一位仙师的话题,其实是他对于那些有头有脸的贵客必定要点出的。
“哦,贵茶楼还出过这等人物,难怪李老板生意如此火爆,看来这一趟来得值了。”袁曙章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副不虚此行的模样。这时一位茶博士已经用托盘送来一壶茶和茶具,另一位茶博士则托着一盘各式茶点,都安放到袁曙章座位前面的茶桌上,李老板亲自为袁曙章倒上香茶,然后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袁曙章轻嘬茶水,一口入腹忍不住出言赞道:“好茶!入口清柔嫩滑,齿颊留香,进腹暖融融一片,荡气回肠。”李老板的肥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艳丽的红花,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本地是天地钟灵毓秀之所,小小地方前后出过四位仙师,这才有这等仙泉泡制本地的仙茶,袁爷再请尝尝这些茶点,都是本店的招牌食物,有口皆碑的。”袁曙章夹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咀嚼,他竖起大拇指点赞道:“不错,新清爽口,甜而不腻。刚刚李老板说本地出过四位仙师,不知都是何人?”嗯,啊,咳,呵,李老板装腔作势地清了一回嗓子,然后端庄肃穆地回道:“有王里正家的王彦王公子和他的姐姐,有本店出身的林如海,还有一位叫苏俊的仙师,是本地张府的小舅子。不过……”李老板突然声音放低,神神秘秘地凑近袁曙章说道:“那个苏俊听说已经死在外面了,他带走的叫张航的外甥,据说是凡胎俗体没能成为仙师,还触犯门规得罪了仙宗,正被四处追拿呢。”
“咦,此等仙家秘闻,你是如何得知的?”袁曙章轻咦一声,好奇地问道。“这个……那个……嘿嘿,请贵客先尝尝这块核桃酥。”李老板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袁曙章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金,估摸着有三两左右,塞进了李老板厚实有肉的手掌中,然后静等其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话。果不其然,李老板看到金子那比看到他亲爹还要亲,双眼顿时咪成一条细缝,他贴近袁曙章的耳朵说道:“不瞒贵客,昨夜那个王彦王仙师带着几位宗门师兄弟,在本店喝茶时,不留意说漏嘴的,当时本人正在一旁服侍仙师,正好无意听到的。”“哦,那个王彦什么时候回到家乡的?他带着宗门的师兄弟回来有何目的?”“应该就是昨晚刚到的,好像是为了抓拿那个张航,来此监视张府的。”李老板言毕,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那个张航打小就在本茶楼喝茶,倒是个出手阔绰的主,谁知竟然会得罪仙师,看来是小命不长喽。还有,贵客在此的听闻权当无稽之谈,千万不要往外传,否则惹怒仙宗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起身告别出去了,他已经收到金子哪里还坐得住,自然要先去把金子藏放好才安心的。袁曙章挥手让在其后的茶博士也退出去,然后悠然自斟自饮,双目精芒闪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袁曙章正是伪装到此探亲的张航。他微腆的肚子正是原先他背在背上的包袱,那柄符剑的剑鞘过于惹人注目,就用植物的汁液晕染涂抹后,再由背在背后的状态,改为挂在腰间的状态,而自从切割掉脑后的长发,张航把余下披散的短发,用草叶的汁水染成灰白的颜色,更加搭配这种虬须恣张的嘴脸,这样,一个活脱脱的江湖不羁侠客的形象就成为了张航现在的模样,自然名字也要更改的。张航想到小白是一头白猿,就依着小白猿的“猿”字谐音,取一个“袁”字为姓;然后的灵宠是鼠来宝,就取了谐音“曙”字,最后的一个“章”与自己的本姓张同音,合起来就是“袁曙章”,也就是“猿鼠张”,还有“原属张”的意思,就是我这个人名原来是属于一位姓张的人啊。
张航出得京城,自然一路跋山涉水往自家里赶,临近灵坪镇时,已然是日落西山的黄昏时候了,正想即刻回家探亲,却猛然想到法龙门的红叶她们知道自己帮鼠来宝取得功法后,是要回家乡探亲的,玄灵仙宗肯定也掌握了这个情况,自己这样贸然回家,说不定是自投罗网了,自己虽然修为不凡,想要逃脱也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实在不想在父母亲和妹妹眼前同仙宗的人动手,这样令家人担忧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再说,玄灵仙宗毕竟是修仙界的庞然大物,各种法宝仙器应该不少,想当初寇为政这样一个散修,还懂得利用渔网法器来抓捕自己,张航不认为玄灵仙宗没有比那破渔网更好的宝贝,而且仙宗各种高人前辈无数,也不是自己区区一个体修可以相抗衡的。
张航又想到先去李大力、张星哲、王铁牛和孙小金这四位伙伴家里问问情况再说,但也想想不妥,王彦和林如海都知道自己和四人的关系,如果玄灵仙宗真的在灵坪镇设伏等着自己的话,不可能不在四人的府邸四周布控的,最后,张航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灵坪茶楼,那里人来人往,尽是来自四方的他乡之客,自己前往不仅不引人注目,而且还有利于先期摸清情况。他知道茶楼的李老板是个爱查探他人私密,又是个极度贪财的守财奴的人物,只要自己给他点好处,肯定可以得到灵坪镇的有用信息的。于是,就有了袁曙章与李老板邂逅的一幕。
至于他身上的一些碎金的来历,还要从戎蛮部落回到朝阳城路上碰到的一伙劫匪说起。当时,这伙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劫匪,在一处荒废的山神庙中遇上了休息中的张航,居然鬼使神差地觊觎上了张航的宝剑,自然都给张航收拾了,他们身上的金银反倒成了张航的囊中之物,正好是世俗社会的流通财帛,符合如今袁曙章的江湖豪客的身份,不然拿出灵石消费那还不是告诉他人自己是体修吗。
张府近在咫尺,却是有家归不得,最是断人肝肠。张航一时之间,也不知何去何从了。自己千里迢迢赶回家,就是为了在孤注一掷之前,看看亲人一面,谁知竟然是这样的局面。玄灵仙宗为了抓拿自己这样的一介体修,真是不惜血本,大费周章。殊不知,玄灵仙宗因为张航的三个未解之谜,那是铆足了劲,誓要把他生擒活捉的,其一,张航在无人支助的情况下,是如何通过宗门大阵的;这个问题不搞清楚,玄灵仙宗的高层自然感到如芒在背,寝食难安的;其二,昆仑上人最后见面的人就是张航,偏偏又莫名其妙的死在一个体修的手里,而张航恰恰就是一个体修,虽说无法肯定张航就是杀人凶手,但是他有极大的嫌疑;其三,无尘真人这样的高阶修士,亲自跟踪张航一介凡人,却被其悄无声息地逃脱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况,非常不正常,简直是对仙人般的修士的打脸,不把张航擒拿过来弄明白情况,还真让视凡人为蝼蚁的修士们咽不下这口气。因此,朝阳城中有玉虚道君法驾亲临坐镇,灵坪镇有内门护法和长老设伏,王彦因熟悉灵坪镇及张府的情况,也被宗门派遣过来相助;而整个玄灵仙宗更是如临大敌,不仅加强了大阵的周边巡逻监视,就连张航栖身的瀑布处也暗藏伏兵,就等其落网了。
更让张航无法想象的是,玄灵仙宗赫然以宗门的名义通告其他的五大仙宗,让他们协助自己抓拿逃犯张航,可以说,基本上已知地界的人族区域,都已经把张航列入了抓拿的名单,四处张网以待,可谓布下了天罗地网,势必要活捉张航。而留给张航的时间更是不多了,他必需在三个月后的十六岁生日来临之前,长出灵根,否则将陷入极大的被动当中,鬼知道超过十六岁没有灵根,还有没有成为修士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愿使用魔气灌体的,再说就算魔气灌体自己能不能长出灵根成为修士,还是个未知数。玄灵仙宗如此盯上自己,真把张航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仙宗暂时也是不能回去的,那么自己就应该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先避避风头,顺便修炼一番,再找机会回到水洞,实施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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