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应声痛苦的样子,应梅直揪心,轻轻的为他擦泪。应石抓住应声的手,嘴里喃喃的喊着:“书记,书记……”
正光说:“应声,我知道这件事告诉你,对你打击很大,本想等你和应梅结了婚再说。我和你娘从平反回来后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就是觉得你和应梅长得太像太像了,心里很不踏实。把你不是我俩亲生的事实告诉你,是想让你尽快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来证明这件事啊!”
老赵和广志目不转睛的瞅着应声、应梅和应石,他俩心中也犯起狐疑,这三人怎么那么像啊!
应梅急了,在竹篮里翻出了那张红纸,一看上面的内容她傻了。她娘爱梓常常念叨丢失的“应声”,他的生辰八字全家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流着泪把这张红纸递给应石。
应石看了红纸上的内容大叫起来:“天哪,这是我爷爷的字,写的是我小弟弟应声出生的生辰八字啊!”
一提起小弟弟,应石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应声丢失后,本来就食不裹腹的爱梓更加消瘦,变得皮包骨头。她和金山商定,让大儿子应山陪他劳动,让应石陪她去找应声。应石跟着爱梓天不亮就出门,经常要到后半夜才回家,有时路远就不回来,在人家的草菑边或猪圈旁凑合一宿。
有一次他俩走到离慎修公社不远的一户人家门口,看到一男婴睡在童车里两腿向上蹬,应石隐约看见男婴右小腿肚子上有黑色胎记,心情有些激动的说:
“娘,你看!”应石一边说一边指着那男婴小腿。
此时的爱梓对胎记条件反射,只要看到男婴右小腿肚子上有黑色胎记总以为是应声。她冲进房屋,也没有细看男婴的胎记与应声右小腿肚子上的一大一小两个椭圆形黑色胎记是否相同,抱起男婴拉着应石就走。
“有人抢伢儿了!有人贩子!”男婴父亲大叫。
四邻八舍的人都帮助追赶爱梓母子俩,一个是抱着孩子的女人,一个是八九岁的男孩,哪里跑得过那些追赶的人?一老一小摔倒在地上嘴啃泥。
男婴父亲立马抱起孩子,邻居们把爱梓和应石当成人贩子,像雨点一样拳打脚踢,有一个大汉揪住爱梓的头发,使爱梓站起来踮起了脚尖,还拼命的抽她的耳光,边打边说着:“叫你还敢贩伢儿!”她嘴里流着血咕噜道:“我找儿子,我要儿子。”母子俩带着受伤的身体,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回到了家,爱梓因此病了半年多。
这年爱梓为了找应声加上生病卧床,一年没有能到生产队劳动,金山一个人劳动的工分折成的钱,怎么换得回一家人全年的口粮?
应声出生后,布福来把他媳妇沙布氏娘家的陪嫁金耳环拿到青蒲镇换回二十个脆饼,店主承诺还钱还粮票后可以赎回。金山赎回金耳环卖了抵口粮款,却还是不够。好在领养应梅的张老爹垫上五十块钱才分回了全部口粮。
应石的大叫声,老赵不得不把竹篮、婴儿衣裤、红纸上的生辰八字与应声和应梅一家联系起来。他拍拍他的肩膀说,“应石,应石,你详细说说……”应石被老赵的声音惊醒,他说:
“这里我和娘来过七八次,当时只要看到晒衣服绳子上晾着伢儿尿布的人家,我们都要去看过究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每次来这里门都锁着,后来就觉得没有必要再查了。”
“阴差阳错啊,那个时候,我们在平桥附近为应声找了个奶妈,我和兰芝天天抱着应声走三十多里路为应声哺乳,所以家里没人的时间多啊。”正光插话。
应石接着说:“我们家姊妹六个,三个妹子是应兰、应菊、应梅,队里人都称她们三朵花。应山、应石、应声三兄弟中,弟弟应声最小,比我小妹应梅小一岁。由于没得吃,刚生下来,就让他‘过桥’落水,是娘拼命从水中捞起,救了应声这条小生命。可是,没过几天应声就神秘的失踪了,我娘找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寻找他的下落。”
应声紧紧攥着应梅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应梅抽泣着为他擦泪。
“今天的事,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是我父我娘一见就完全清楚了。”应石又说。
正光和兰芝五味杂陈,老赵和广志唏嘘不已。还是老赵打破了沉寂,“让应梅和应石领着应声去见布金山和郝爱梓吧。去吧,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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