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冰冷的,这是病者普遍的心理反映,即便是医生也不会认为医院是个多么热情的地方。冷冰冰的墙壁、冷冰冰的面孔、还有更使人浑身发冷的病情。
嵋湖在这里,并没有表现出于大家有什么不同,亦然也是没有多余的笑容。但那面部的表情不是冷漠,而大多是沉思。他不会去思考人情的冷暖,那个问题对他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也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在把自己已经掌握的医学知识进行混合,把书本上的理论和实际的看病、治病、养病结合。
他认识了很多药,通过说明书和认真求教,他获知了不药的成份以及在治病中起到的作用。
他的足迹不在仅限于谢阿姨他们内科,医院所有的科室,他都会去掺和一下或几下,有时是应邀帮忙,有时是主动见习。更古怪的是他还想进入手术室,不过,最终是未能如愿。
对于嵋湖的另类,大部分人是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影响到各自的调级升职,谁会去多管闲事。有些人,有时还会偷懒的让嵋湖帮自己干这弄那的。嵋湖很有人缘,至少还没有人感到厌烦。
“嵋湖帮这个老爷爷去把药领来。”谢阿姨也已习以为常。“先把老爷爷搀到外面的长椅上。”嵋湖拿起桌上谢阿姨开出的处方,搀扶着老者离开内科坐到走廊候诊的长椅上。老者从裤兜里掏出红色塑料书皮,里面装着一些块票、和毛票,最大的就是一张五块的。“麻烦小同志了。”老者边把钱包递给嵋湖边向嵋湖表示了歉意。“没什么,只是跑个脚累不着。”嵋湖去领回了药,但他并没有马上交给老爷爷,因为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谢阿姨会开出这样的药。不过他在这个问题不会去请教谢阿姨,那样做似乎很是不妥。
“老爷爷,这药只能暂时治住你的发烧,但不能除根。要想彻底治好你的病,得用中药调理。”在搀扶老者出去的路上,嵋湖实话实说。那是一些激素类药,只能暂时压住病情、不使病情发展,如果是年青人,倒也可以这样用,因为年青人恢复能力强,只要能控制住,就能把病养好。但对老人来说,就有点力不能及了。
老者侧脸看了一眼嵋湖,然后边走边向嵋湖说道:“我知道自己的病情,就是想用药先把病情压住,然后慢慢恢复。”这句话说嵋湖有些吃惊,没想到老爷爷会这样说。也许这药就是应老者的要求,谢阿姨才这样开的吧。老者说完这句话,又轻叹了一声,似有难言之隐。
嵋湖想着老者的话,也注意着老者的表情,由此可以看出,老者肯定是有什么难处。“老爷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主动请缨。不是客气话,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忙。
一个孩子能帮什么忙?老者没在说什么,只是在嵋湖的搀扶下向城东走去。
路上,嵋湖知趣的没有再提帮忙的话题,而是询问一些农村的庄稼活、谚语什么的,通过交谈,他也知道了老者是在真武岭山下住,无亲无顾,独自开了块荒地,独自生活。
“天都晌午了,吃过饭再走吧。”在走到嵋湖住的小院门口时,嵋湖执意的要让老爷爷吃过午饭再回去。“不行、不行。”老者感觉很是格外。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嵋湖,被嵋湖死拦硬拽的拉进了小院。
当姑姑回来接手做饭的活以后,嵋湖跑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就把姑姑刚领到的工资换成了手里提着的三个药包。
老者吃过饭就走了,当然还要把那三个药包带走,那是嵋湖专门为他抓的药,是给他调理身体、补实血气的药。不过老者在走时,悄悄的给嵋湖说,让他一定要抽时间去真武岭脚下自己的家一趟,说是有几本书,可以让去他读读。这也许就是不想欠下人情、投桃报李吧。
嵋湖去了,在即将开学之际他独自来到了老者的家中。那是一个由树枝当栅栏围成的小院,院内有一棵木瓜树,和一个茅房,另外就是那面东的三间土墙草屋了。院内很干净,屋里也打扫的一尘不染,即便是北屋的厨房,那些厨具和柴禾也摆放有序。是个利亮人。
院门和屋门都没有锁,也没必要锁。老人没在家,也许又去他的那小片不合法的土地上干活去了。嵋湖放下手中的小半袋面和一块肥膘肉,就出外寻找那老者去了。
绕过一个不高的山坡,最终在另一面见到了正忙活的老者--邱成仁、邱爷爷。
“豆角到时候了,得腾地种菠菜和蒜瓣了。”边上竹篮里是豆角架上最后的一些豆角,扎架用的竹杆也已堆放在边沟里,这些都得拿回去,明年还能用。
“走吧,不干了,回家去坐。”嵋湖来了,当然不能让人在外面陪着自己干活,那样就显得太不是那会事了。老者跟上次相见,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不说精神抖擞,但也沙市日化了。
一碗白开水就是招待之物。此时不是高洁的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而是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招待。几本书也放在嵋湖面前的白茬小木桌上,书册都是线装本,书皮有些发黄发黑,显然都是老本。
嵋湖没有多说什么客气之言,先将最上面没名的簿本拿了起来翻看。“咦?”还真是巧了,第一篇就自己看得似懂非懂、由胡老解说也未曾完全明白的太上老君内观经。“怎么你看过这本书?”邱爷爷看到了嵋湖的惊奇神色。“不是这本书,是在另外一体书上看到的,也是在第一篇。”“有可能,原来这样的书不少。”“邱爷爷你读过这篇吗?”即好奇又期待。“这几本书都读过,而且还不是一遍。”“能解吗?”“怎么?看过但没看懂?”这话问得,会让人尴尬的。“确实费了很大的劲也没看明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书吗?”“才开始不知道,但后来知道了。是道人学习的书。”“也对,也不对。这些都是道经,和你们上学的课本不一样,只要学会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而是得学习和修炼结合,时时要依照经文、对比修习、常思常想,这经书即是指导也是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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