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瞧向自己,李安国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儒家经典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一个不甚便贻笑大方了。
“立命还得安身,管子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没有安身之所,没有乐从之业,何以立命?”
“当然了,对于品行高洁之大儒、圣人,仓廪不实亦能知礼节,不过对于绝大多数芸芸众生就不行了,对于彼等来说,安身乃立命之基,没有安身便无以立命”
“何以安身,唯田亩耳,大明衰亡至此,最关键之原因便毁在这田亩上,如今官绅坐拥万顷却不纳一粟,生民无立锥之地却赋役缠身,于是,国家内忧外患,太仓却空空如也,兵械甲仗朽不堪用,何以平乱?何以御敌?”
“所以,我安**治下,做官可以,也有薪饷,不过想要像大明那样士绅不纳粮,坐收高官厚禄是不行的,所有田亩必须纳粮!我如此行事就是为了打破这千百年来经久不衰的因果循环,真正做到横渠先生想要的为万世开太平!”
见众人皆在沉思,便趁热打铁道:“你等士绅都号称耕读传家,可惜到最后耕的少,甚至没有,读的倒不少,何不回到本源上来?不事稼穑便不知生民之艰辛,不知生民之艰辛便无法做好官”
“何况你等之家,直属人丁繁多,与寻常小民相比,已经大占便宜了”
听到这里,揭重熙向李安国长揖到地,“大都督,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到吉安以后”
李安国拦住他,“我以前是操切了,以为将你等调到家乡以外的地方便可杜绝千丝万缕的乡谊之情,以方便你等大展手脚,如今便改了此条,揭同知调回抚州,刘同知调回吉安,杨同知调到南昌”
“希望你等回去之后好好与各处士绅分说明白,不要在私底下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告诉彼等,这些情形我安**按察司都全部掌握,如果彼等依然不知悔改,我行我素,威吓小民,我手中的利刃也不是吃素的!”
送走几人后,李安国又将奚鼎铉、周文江叫了过来。
“柱国,如今我安**的地盘又扩大了,军伍也增加了,可军械的出产还是以前的水准,南昌、九江都有大量的工匠,南昌还有一个完整的火药局,吉安、萍乡、瑞昌都是煤铁产地,广信府还要官办的铜场、铅场,你这个月的第一要务,就是赶紧将南昌、九江、吉安、瑞昌、广信的矿山、作坊恢复起来,从湖南调派一些能工巧匠过来督造”
“另外,你是户部尚书,又管着汇通商行的事情,赶紧在江西各府将商行开办起来,对了,你下面那个卢高颇有灵性,你在一旁指点,让他将商行的事情抓起来”
又问道:“江西的秋粮收了多少?”
奚鼎铉笑道:“大都督,没想到这江西一地,田亩竟不亚于湖南,秋赋与湖南差不多,略少一些,也有三百万石”
“那往常上缴给朝廷的有多少?”
“只有五十万石”
李安国一听便知晓原因所在,看来自己这官绅一体纳粮的措施还真是有用啊。
奚鼎铉又道:“大都督,按照汇通商行的规制,新拿下江西一地后,咱们这抵押物已经不够了”
李安国笑道:“无妨,没有黄金白银,咱多的是大米,就用大米做抵押物也是一样的,三百万石便是三百万两,放在大仓里,时间长了也不是事”
奚鼎铉、周文江二人一听眼睛都是一亮,“大人高见,如今这白花花的大米可是比真金白银还值钱啊”
李安国摆摆手又对周文江说道:“江西大半在我安**手里,如今秋收已过,秋粮已入库,该举行一次开科取士了,还是两道试题,策论改为知县、知府,何以知之?,算术题还是由我来出,你过几日来我这里拿题”
周文江讪笑道:“大都督,这礼部的差事不是在国柱身上嘛”
李安国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这样吧,国柱最近事情太多,你就多担当一些,开科取士嘛,本来就是礼部、吏部轮着来,否则不久变成一言堂了?”
周文江巴不得揽上这个差事,赶紧长揖到地,“属下敢不从命!”
最后李安国问周文江,“这扬州杨家受到牵连没有?”
周文江笑道:“这杨家还真是手眼通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彼等竟然毫无损,不过彼等如今也不敢与我们来往了,今后这食盐”
李安国摆摆手,“不妨,如今广东的食盐也过来了,再说了,不出一年,最多两年,江南初定后我等有大把的食盐可用”
周文江、奚鼎铉一听皆是大吃一惊,“大都督,你准备拿下整个江南之地?”
李安国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搁在茶几上,“废话,不然我心急火燎地拿下江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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