熕炮重达七八百斤,不过每艘双层战船只有两樽,还是放置在船头和船尾。如今郝效忠的船只多半沿着江面逆流而上,不大可能横在江中调转九十度用熕炮攻打码头,所以除了正在驶向码头的船只正好用船头的熕炮轰击外,大部分船只都是用两侧的佛朗机炮轰击。
佛朗机炮与李安国在梅家堡缴获的差不多,前后一般粗,中间有多个铁箍,每炮有多个子炮,不过安装在船上的就大一些,前武昌水师的多为五百斤的佛朗机炮,可射三斤重的铅弹或散子。
明军的火炮技术乏善可陈,有的火炮还是嘉靖、隆庆以及万历前期制作的,很久没有打过,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养护,落到码头上的铅弹寥寥无几,明军水师慌慌张张之下装多了火药,炸膛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更有甚者,炸膛过后不幸点燃了一旁的火药,不少船只还剧烈的爆炸、燃烧起来。
郝效忠站在一艘最大的三层战舰上,冷眼看着眼前的的这一切,明军各类火铳、火炮由于缺乏养护,炸膛很常见,所以平时他们也很少用,也很少练习。
寥寥几落到码头上的炮弹还是给后营的士卒造成了伤亡。
炮弹可不像铅弹,落在人群中便是一道血痕,饶是后营军纪严明,队伍也不禁出现了松动。
“撤!”
贺小石犹豫半晌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码头到城门还有两里多路,他准备在城门口排好阵势迎接明军的攻击。
一看“西贼”撤了,郝效忠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倒是希望他们不要进城,否则攻打城墙又是一个大麻烦,远远地看到他们在城墙下列队而没有进城,他不禁大喜过望!
由于船只的佛朗机炮还在不停地轰击,明军也没有追击,大多挤在岸边,等炮身停止后,随着船队中的悠长的牛角声响起,船队中最大的一百多艘船只先后靠岸了,这一百艘船只上装的是郝效忠最精锐的营头,有两千火铳手、两千刀盾兵、三千长枪兵、两千骑兵,一共九千人马。
由于有佛朗机炮的掩护,郝效忠的步军很快便爬上了台阶向城门走去,不过他们很快便停住了,因为贺小石已经在城门口排了一个大阵。
刚才月河一战,后营牺牲了一百多火铳手,目前火铳手还有两千八百多人,贺小石让他们排成四排,每排七百人,左右两侧是三千长枪兵、三千刀盾兵,大阵的后面则是两千骑兵。
在郝效忠的人马还在下船、集合时,贺小石的万余人已经坐在地上用完了食水,静等敌军来攻。
郝效忠看到这一切不禁冷哼一声,“你如果上了城墙,我还真耐活不得,少不得要将刚在湖广、江西征募的新兵逼上去消耗,你想要在城下和我决战,我便依你”
左营对于西营的一切动向自然也很关注,这西贼的后营除了几千骑兵,都是新募的士兵,而郝效忠这九千人却是经历了四川、湖南、湖广多次战斗的老兵,以老击新他可是信心满满。
至于剩下的中小船只上的步军,他让他们慢慢下船,自己准备亲自带着这九千精锐一举破之,好钢要用到刀刃上,新兵嘛,对于左营的人来说,只不过是向朝廷多要粮饷以及自壮声威的一个数字而已。
这时船上的佛朗机炮还在轰击,以明军的水平在摇晃的船只上想要精确地将炮弹送到码头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少数炮弹还落到了码头岸边的明军阵中,引得众人一片大骂。
郝效忠也下船了,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两千骑兵,这可是他最精锐的两千人,粮饷是步军的一倍半,更是新兵的三倍,作为一军之将自然要和自己最精锐的营头呆在一起。
等郝效忠带领两千骑向码头上走时,心里还有些忐忑,此时船上的火炮自然停止了,如果此时敌军拼死向码头打过来,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不过上面一片安静,等他来到码头上,对面的敌军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骑在马上冷冷地向城门处瞅了一下,队伍还算齐整,人马也和他差不多。
“这股西贼不是吓傻了,便是一个呆子,完全不知兵啊!又是一个宋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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