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近黄昏。阳光依然明媚,但已不似中午时那般热烈。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还未停,从马背上翻身跃下一位壮年汉子,正是镖局的崔镖师。
“总镖头,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城门了,请准备接亲!”崔镖师火急火燎地说道。
“有劳崔镖师了!”李洪泽客气地说。
李洪泽招呼众人刚出得大门,就已经听到欢快的锣鼓声和唢呐声。不消片刻,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街角拐了出来。
仪仗队到了门口后,分开站成两排,依然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伍捕头牵着李天勤的马,稳步前行。李天勤骑在马上,不住地拱手向众人致意,他笑得十分灿烂,众人都打心眼里觉得这个新郎官的确是一表人才。
李天勤下马后,在门口等着新娘子。陈怡容刚下轿子,就有几名巫师、乩童手中拿着斗,斗里装着谷米、豆子、钱、果、草节等物,口中念念有词,并随手把这斗中之物往门口撒去,看热闹的小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去抢拾。
原来民间相信起源于汉代时的传说,认为有三煞在门,新人不得入门,三煞是指青羊、乌鸡、青牛三神,如果冒犯三煞神,会克损这家人的长辈,同时将来自己也没有后代。但是若用谷豆、草等物,三煞神就会避开,新人就可以入门了,这叫作“撒谷豆”。
陈怡容脚还未落地,已有准备好的毡席供她行走,有一个人捧着镜子在前面倒行,引着新娘入门。陈怡容入门后,依次跨过鞍、草、秤三样东西后,这才进了房门。
进门后到新房内,新娘得坐在床上等着,叫作“坐富贵”。屁股挨到床沿后,陈怡容才稍稍安心。这一路虽然不长,但是媒婆牵着她却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陈怡容头上盖着盖头,看不清四周的情形,但一想到有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送新娘的客人,迅速地喝了三杯酒就要走了,四师兄、五师兄、八师弟、十师弟全都笑眯眯地望着李天勤。大师兄临行前语重心长地说:“师父叫我叮嘱你,要对师妹好,不然山庄上下所有人,都饶不过你!”
几名宾客起哄道:“少镖头,不要金屋藏娇了,快将新娘子请出来吧,吉时要到了,你们该拜堂了!”旁人纷纷附和,一同起哄。
李天勤只能去新房请新娘子,小红连忙将红缎所制的同心结拿来,让李天勤和陈怡容各执一端。新郎那端挂在手拿的笏上,新娘那端就搭在手上,两人相对着面,新郎倒着牵引新娘走出来。
随着主婚人嘹亮的嗓音喊道:“一拜天地!”两位新人冲着外面跪地磕头,算是祭拜了皇天后土;主婚人又喊道:“二拜高堂!”于是李天勤用同心结将陈怡容牵到父母面前,二人又是跪地,磕了三下头。
李洪泽满面春风,他连忙将李天勤扶起来,嘴中不住地说道:“好好好!”李夫人笑靥如花,她一把扶起新娘子,摸着她滑嫩的小手说:“好,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众人掌声、呐喊声混作一团,都用自己不同的方式,为两位新人送去祝福。
几位年轻人起哄道:“天色不早了,该入洞房了!”
众人大笑,李天勤也跟着傻笑,陈怡容却是羞得满脸通红,还好有盖头罩着,别人也看不见。
主婚人大声喊道:“夫妻交……”拜字还没喊出声,只听得一人大声喊道:“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位老头。他头发乱糟糟,身上破衣烂衫,臭味难当,他旁边的几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大家都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而且为何要在两位新人即将入洞房的时候喊上一句“且慢”。
李洪泽走上前来,客气的说:“老人家,你定是道贺来晩了,不妨事,快请入席!”
谁知那老者说道:“一宗祸事,何喜可道?”
李洪泽面色不悦,但仍耐着性子说:“老人家请入席,一会会给你红包的。”
老者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虽然流落街头,但不是要饭的。只不过看出了不祥之兆,所以好心提醒。”
崔镖师看不过去了,冲上来就要给那老头一耳光,被李洪泽拦住了。
崔镖师恶狠狠地说:“老头,今天是我们少镖头大喜的日子,识相的赶紧滚,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扬手作出要揍人的姿势。
那老者理都不理他,说道:“李总镖头果然是仁者之风,老朽佩服!少镖头更是侠义为怀,老夫若不是昔日蒙其恩惠,又何必在此说些逆耳的忠言。”
“少镖头,还认得我么?”老者说着望向李天勤。
李天勤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惊奇地说道:“是你!”
老者老泪纵横,激动地说:“少镖头居然还记得老夫!”
众人被他俩的对话搞懵了,不知道这一老一小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随着老者慢慢讲述,李天勤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一个午后,李天勤告别父母,前往山庄。行到一颗大柳树下时,见一群人正在殴打一名老者。那老者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满身是血,不住地哀嚎。
李天勤看不过眼,下马帮忙,却因年幼敌不过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被人尿了一头一脸,可谓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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