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二把重新跪在地上,给老父亲叩了头。
谁知,左文法脸色再次大变,他抖抖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左二把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二子二把早死了。我不认识你!”
“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了吗?”
“爹,真的是二把啊!您老人家怎么不认识儿子了呢!”
“你……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左文法再次喘着一团。
左王氏赶紧扑过去,又是揉又是搓,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左文法好不容易喘了过来。
左二把也帮母亲料理父亲。他见父亲恢复了神智,重又跪在地上。父亲没让他起来,他就不能起来。
“我的二把啊!你可想死老父了。”
只听得左文法一声长叹,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起来吧。孩子。”母亲拉起了他。
“你倒是快说说,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把全家人都急死了。”左夫人返身出屋,关上屋门。
“自打车铺那一别,我被白眉师傅带走以后——”
左二把将如何跟师傅习武八年之事,如何思念家乡之情都细细的一一述说一遍。最后说,“白眉师傅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他老人家不但教我武功,还教我做人,教我悟道。儿子感激他。一辈子感激他。”
“是,你要永远尊敬他老人家,记住他教给你做人的道理!”
左文法低低地说。
“当家的,要不要把老大老三全叫过来,让他们小弟兄仨见见面,高兴高兴?”左夫人试探地说。
“明天再说吧。二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给爹说说,今后的道道,你要怎么走?”左文法直直地看着儿子,又是一阵重重的喘息,他最关心的就是以后的生路。
“儿子也不知道。不过,照眼下的情形,儿子觉得还是照义父说的,时局虽危,但天下商帮雄视,有商帮就不愁没有镖局镖师的一口饭吃。儿子还是……”
左二把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他实在不想让父母再添烦恼,所以,说得小心翼翼,如果,父亲有更好的想法,或者要他改变主意,他也会听从的。
“无奈的选择。”想不到左文法点点头,说,“眼下看只好如此了。不过,你要改头换面一些才行,毕竟江湖险恶,不要被人认出来才好!”
左二把点点头。
趁父子俩说话的当儿,左王氏早做好一大碗手擀面,里面卧颗鸡蛋,端在左二把手里。
“来,二把,饿了吧,快吃吧。”
“爹,你老人家吃吧!”
左二把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庞,心疼得直想掉眼泪。
“你快吃吧,这么多年,你在外头还不知吃什么苦头来呢!”
左文法催他快吃。
左二把捧着这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泪如雨下,肝肠寸断,往事如烟,难以下咽。
“快吃,快吃,回来就好。只要人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父母的催促下,他好不容易平稳情绪,三拔两口,吃得回肠荡气。
“事不宜迟,把亲事给他办了吧。”左文法说,“办了亲事,好南下找义父,家中诸事以后都靠着你了。”
“什么亲事?”左二把不解地问。说实在的,左二把已经把这门亲事给忘了。当初,他就不愿意给他定下的这门亲事,现如今,他真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话,可不能让翠兰姑娘听见,人家可是等了你八年了。如果你连门亲事都想不起来,这样无情无义的话被她听到了,会伤一个人的心的。”
左王氏劝解左二把。
左二把记起来了,是在临上京城时,家里给他定的翠兰姑娘。他还送了《拳略》作为定情礼物。
“唉,说不定,还是这桩姻缘把你拉回来的呢!”母亲说得喜滋滋的,眼泪都出来了,把翠兰如何忠贞地等着他的情形说与左二把听。
“时间最能证明一切,这个翠兰姑娘,爹也是很感念人家呢。”左文法满心愧疚地对左二把说,“以后,成了亲,你可要对人家好一些。”
“既然如此,那儿子就什么都不说了。孝顺孝顺,以顺为孝,一切听从父母安排。”
此时的左二把垂首不语,默然接受命运为他的安排。
“明天就挑日子,挑好日子过礼,从快从简。”
左文法俨然一家之主,肃着脸,对左王氏说。
还是当娘的体谅儿子,左王氏看着儿子一脸疑惑,便说,“唉。这也是父母无奈,想早日盼着你回来,你爹就说趁早给你说门亲事。你哥哥早就成家,你弟弟已经成家三年了。两对年轻人都和和美美的,看着他们生子,闹人家,过日子,我们也高兴。你呢,虽说认了义父,可你的根还在家里,还是左家的后人。刚才你爹说这翠兰姑娘,不仅据媒人说,是全村人都见证了此女子品性端正,心地善良,吃苦耐劳。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姑娘自打咱家提亲后,知道你出事后,连她娘都有些沉不住气,但人家始终矢志不渝,一直等了你八年。人家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六的老姑娘了,咱要不娶人家,真太对不起人家了!”
“亲呢,已经定了。人呢,我也见过,好像是在快要走的那天,与张虎过招时,她好像也挤在人群里。就那样儿吧。”
左二把心里多少感到有些突兀,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可又不便再反驳父母,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都不能一脚踏进去。可现在,必须一脚踏进去。有什么办法呢。”
“睡吧,”母亲则催促他,“快去睡吧,明天,见你回来,你兄弟们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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