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爷说:“决不食言。”
左二把说:“好,口说无凭,黑字白纸,立字为据!”
黄三爷说:“好你个小子,心眼儿还挺多的。好,立字就立字。爷还怕你个鸟人不成!”
早有看热闹的人将王掌柜记账的纸笔拿来,让王掌柜铺在桌子写。
王掌柜赛老鼠钻风箱,两头堵,没奈何,一狠心,也就豁出去了。
字据写好后,左二把和黄三爷各按手印,各执一份,收入怀中。
“怎么就没有我的字据啊!这算怎么回事儿啊!”王掌柜一看没有自己的字据,急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颤声说,“你们打输赢,管我什么事?干吗还要搭上我的铺子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两手拍着大腿,张嘴就哭。
“放心,王掌柜,一盏茶后,这茶店是你的;十年二十年后,我相信这间茶店还是你的。再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跟你抢。你要实在不相信,就算你也跟我左二把倒一把楣得了。但,安静些,再安静些。”
左二把轻轻地拍王掌柜的肩头,示意他要安静,镇定。
“别说大话了。快叫大伙儿看看这马是怎么踢死人的!”
黄三爷皮笑肉不笑地说,显得胜券在握。
王掌柜抹了一把眼泪,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左二把,又偷眼瞅一下胜券在握的黄三爷,心里没着没落,眼睛来来回回围着二人转。
此时正是早饭刚过,溜早儿未回的,吃罢早饭出来散步的,买菜的,凡是路过的,都来瞧热闹。不一会儿便聚起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圈子。
左二把左转右转,在人群中搜寻个不住。最后,寻了个提笼架鸟的阔少爷,拉了他大步走进王掌柜店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左二把这毛头小子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黄三爷以为左二把只是个光说没胆的假把式,更加狂笑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左二把坚步走出。原来,他换上了阔少爷的衣服,衣褂飘飘,手提鸟笼,大摇大摆走近那匹马。
那马是骄纵惯了的,一见有人走近,掉转屁股,向前一纵,飞起两只后蹄就向左二把踢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左二把乘恶马双蹄腾起之际,一个锉蹲闪身,踌步闪进马肚子底下,身子向后一仰,全身之气运于丹田,飞起一脚,朝马肚子上狠狠踢去。
这一脚,是左二把生平以来,使出的最有力的一脚。
他练弹腿,踢檀木柚,多年积攒的功力,瞬时飞迸出去,为王掌柜,为昨天那个小姑娘,也为自己心中的朗朗正气。
毕竟是畜牲,反应自然滞后。
这匹马,它本能地就地打转转,试图寻找击它的目标。
左二把两手抱腿,缩作一团,随着马原地转圈圈。
那马没找到目标,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气儿。
还没等马反应过来,左二把一个秋风扫落叶,腿一趟,向马的前腿扫去。
这一闪一踢一扫,疾如闪电,快如流星,都发生在一眨眼之际。
那马受了惊吓,肚子上吃了狠命的一踢,腿上被有力地一击,头颅直昂,四腿歪斜,嘶叫一声,“扑嗵”一声,倒在地上,“呼哧哧呼哧哧”直喘气。不一会儿,鲜血从口鼻中喷射而出,四蹄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黄三爷在旁边看得清楚,倒抽一口凉气,扔下几个铜钱,让人收拾死马,自己直奔天桥而去。
众人哗然,都夸左二把腿上功夫了得。
有人认出了他,说,“这不是昨儿个天桥上拦恶马救小姑娘的那个年轻人嘛!时势造英雄啊!”
“果真是他。是的,一定是他。”
“小英雄,你收不收徒弟?要收的话,就收下我吧。”
有人还要当面拜左二把为师。
有的拉住他,问:“小小年纪如此好的功夫,究竟是从哪学来的?”
左二把不说话,只是笑笑,进屋吃得一口热茶。
当然,这杯热茶是王掌柜亲自捧上的。
王掌柜自然感激涕零,掏出些碎银子谢左二把。
左二把一挥手,说,“好好做生意就行了。”
摸摸头,说他还要去剃头,起身便向天桥“刀霸”剃头铺走去,把一群瞠目结舌的人扔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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