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低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好。我也只要一个阿渺。我们都只要彼此就够了。”
抱了一会儿,沈渺便自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放开了他脖子,改为圈住他的腰,脸颊依依地贴着他的左胸,像个小孩儿似的安稳地蜷缩在他怀里,困倦地眯起眼,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夜里静悄悄的,雷霆和麒麟也趴回门边,乖巧地值守门户。
“我送你回房。”谢祁便就着她感到舒服的姿势,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抱着她的肩头,将她抱了起来。
用膀子搡开沈渺的房门,谢祁没敢多看,快步穿过隔断,里头便是一间不大的卧房。屋子里还没点灯,所幸今日夜色够晴朗,窗外透进来一地银霜,房内便也泡在淡淡的月光里。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为她脱了鞋袜,又忙着出去兑了水来,为她擦脸擦脚,将人擦洗得干爽,才好好地将人裹进棉被里。
之后又仔细地从上到下都掖好被角,还把被子的尾端也折进去,塞到沈渺的脚下压着。
谢祁这才直起身来,撑着腰,望向床榻上被他裹成大春卷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沈渺,满意地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没过一会儿,沈渺便似觉着热了,两条腿利落地把被子一踹,胳膊一扬,裹得好好的被子立刻就被踢得乱七八糟了。
谢祁呆立着,眨了眨眼,又连忙上前再次给人裹得一丝不苟,甚至还耐心地抚平了被子上的褶皱。
站在床边满意地欣赏了片刻,眼见不安分的人又要踢被子了,他连忙又过去,跪在床榻边,两手摁住了沈渺张牙舞爪的手。
但随即,他连整个胳膊都被抱住了。
“九哥儿是松木雕成的么?香香的。”沈渺迷糊着往他掌心里蹭,柔软而发烫的脸颊贴住了他的手背,“我喜欢你的味儿,像森林里的味道。”
谢祁血液慢慢涌上了脸颊,他彻底地跪了下来,胳膊僵着也不敢动,半晌,他才小声而有些紧张地问,“只有味道喜欢吗?”
沈渺闭着眼,忽然笑起来。
“人也喜欢啊,从头到脚全部都喜欢。”说着说着,她声音愈发轻了,开头的话轻得几乎听不清,“……辈子……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你啦。”
谢祁垂着眼长久地凝望着已睡熟过去的沈渺,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在窗棂上绣出水波纹,其中一波月光移到他的眉骨时,他正缓缓伏下了身子,在沈渺额头上近乎虔诚地印下一吻。
***
隔日,晨光爬上东墙时,沈渺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坐在床榻上寻思着:昨夜家里热闹高兴,她不小心喝多了,灌得脚底打飘、头脑发昏,竟连自个最后怎么摸回房里的都已经有些记不真了。
但她坚信自己没有醉到断片的程度,因为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强撑着眼皮,挥手赶阿桃回屋歇觉来着。
要照这般推究,她应当也是自己洗漱后才回床榻上睡的。嗯,一定是这样。
就是这被褥……沈渺低头看了眼身上围着自己卷成一圈的被子,有些纳罕:昨日有这么冷么?她给自个盖得这么紧?
没想明白。
但满院子醉得东倒西歪,她已算挺能熬的了。
要说还有醒着的,好像九哥儿也没醉。他酒量倒是很不错,昨日席上不少叔婶都因他们将要定亲而猛灌他的酒。
他一杯杯全都喝了,毫不推卸。
看他一杯接一杯,微笑应着叔婶们的嘱咐和祝福,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当时看得沈渺都有些心疼,顾婶娘在旁边对她耳语道:“没事的,巷子里迎新婿的老规矩,任是铁打的汉子也须过这遭。”
沈渺只好看着他喝完又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又被人叫起来喝。
然后她偷偷给他换了一壶茶。
谢祁尝出来后还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
但谢祁的脾性果真温厚,一直对邻居家的叔婶们尊敬有加。或许是因为他总念着她没了爹娘,巷子里的叔叔婶婶便成了最亲的长辈,所以也心怀郑重地对待他们。
沈渺揉着发木的脑仁儿回想到这里,记忆便模糊了起来。所以九哥儿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使劲回想都一片空白,还是记不清了。
推开房门,才发现竟已日晒三竿,昨日比她更醉的阿桃、唐二和福兴竟然都起来干活了,反倒是她和偷喝了酒的几个孩子还在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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