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郎说:“我干浆洗的活,他们都不愿意搭理我。我相公早出晚归的去上学,晚上回来还要看书写文章,也没什么空闲跟我说话。”
陆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话。
怎么会这样?他看他哥夫没忙成这样。
和贺夫郎聊着日常琐事,听他说一天都做什么,这些年都过的什么日子,陆柳不由想到谢家最初的情况。
嫁书生,真是苦。夫婿能不能考出好功名,谁也不知道。就干熬着。
他哥哥是厉害,把日子过顺了。哥夫也争气,能兼顾学业,回家能分担些家务,跟人聊聊天。不然也是苦哈哈的。
贺夫郎好久没人说话,到这儿吐了许多苦水。等他走了,陈桂枝跟陆柳说:“你少在他面前说我们家的日子,怕他不好想。”
陆柳知道的。他在寨子里见过。
他受穷的时候被人看不起,过上好日子还被人嫉妒。真是没处说理。
才刚认识不久,不用说太多。
这些苦水也没影响到陆柳的心情,他在村里长大的,自家那样的穷日子都过过来了,这点苦水算什么?他只会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中午都在陆柳这儿吃饭。陆柳说给他们开工钱,他们都不要,推说没干那么多活,陆柳就包他们一顿午饭。
人多,在陈桂枝的主持下,还排出班次。两爹一组,陈桂枝跟赵佩兰一组,陆柳自己一组。
说陆柳是年轻人,能干,不用跟他们这些老骨头比。
陆柳无奈,“你们哪里是老骨头了?四十岁的人,哪里就老了?”
今天轮到陆柳。生意起步顺利,他原说一肉多用的,这也没用了,切肉打蛋都大方。
他早上买了豆腐,一早沉到井里湃着,拿出来闻一闻,没发酸,就拿到灶屋一并收拾了。中午做一份麻婆豆腐,另一块豆腐切片煎制过后,继续装碗,沉到井里,等着晚上,黎峰和顺哥儿回家,再做一盘酱烧豆腐吃。
再是豆角炒肉,他放锅里多焖一会儿,把豆角焖得软一些。炒了一盘藕片。打了一盆菠菜鸡蛋汤,做一盘拍黄瓜。
家里留奶娘一顿饭,中午是六个人吃饭,四菜一汤。分量大,管饱。
陆柳上街问过西瓜的价钱,等太阳小一些,他去买一个大西瓜回来,放到井里湃着。
他们家的水井里有豆腐和鲜肉,要拿到哥哥家湃着。等哥哥他们傍晚回家,就能切瓜吃了。
陈桂枝都笑他不是小抠门精了,陆柳乐呵呵的。
到了府城,能挣到钱,他开心坏了。这只是摆摊而已,都没开铺面,一天按少了算,能有一百五十文钱的挣头,一个月就是四两五钱。别说菜钱了,柴米油盐都够了。还能攒下一些。他哪能不高兴?
自己能挣到钱,花起来就大方。
家人都在帮忙,他也不咋累。早上出去一趟,一天都在家里,能陪孩子,能陪家人,再空出手干点别的活,读书认字,编帽子编鞋子,缝衣裳纳鞋底,过得可充实。
中午,家中吃饭热闹。
另一边,码头铺子里,也很热闹。
黎峰送了护心镜给小洪管事以后,过去好几天,都没多的动静,直到今天,洪老五才上门来。
洪老五是场面人,再见黎峰,绝口不提年后冷落的事,笑呵呵寒暄两句,又是一口一个“黎兄弟”的叫着。
码头铺面被陆杨收拾顺了,外头支摊子的车子上,定制了草席,草席上有“靠山吃山”的字样,路过瞧一瞧,顺着字念念,名声很响亮。
簸箕上有圆幌子,上货卸货都看得见。因黎峰问过小洪管事,不能挂高旗子,他们就在车子上挂了一圈小旗子,旗子就一掌大,上面绣着各样菌子菜的菜名。一排看过来,还以为他们是做饭馆生意的。
铺子里留了两个伙计。他们送货过来,没有跟着回去,黎峰晚上回家,他们就在铺子里住,顺道看着货。平常会吆喝叫卖。
陆杨定制的马甲他们穿上了,红色无袖衫,背后一个大圆圈,里头就是商号的幌子,跟簸箕的圆幌子一个样。前面也有“靠山吃山”的字样。
这衣裳显眼,在集市上走一圈,往来客商都要瞧一眼。
铺面外墙上,用红纸贴出了商号名字“靠山吃山”和铺面名字“吃得饱”,再有“黎寨西山”“西山宝山”等字样。
洪老五看过摊位,见过伙计,停在门口看看字样,被黎峰引到铺子里,见这间铺子也改换了格局。
墙上挂了草席,墙面的斑驳痕迹都被遮掩。一面牵细麻绳挂牌子,上头都是菌子菜,下方的方竹筐高高一座,敞口展示货物。
过去抓几把干菌看看货,才发现这是两个竹筐拼出来的展示架。阔口方筐下,是盖着盖子的大方筐。
货架之后的草席上,是红纸贴出来的山水画。连绵几座山,蜿蜒一条路,路上许许多多的赶山人。这是西山丰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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