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这几天不去码头, 抽空干了不少事。
见了以余老板为首的几个客商,又去丁家烧刀子酒馆坐了坐,酌情采买一番, 照顾照顾生意。还到乌家去见了乌平之。
乌家在府城有宅院, 内有管家和小厮,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足足的。就怕乌平之又钻牛角尖,学习起来不要命,把身子熬坏了。
陆杨过来一趟,给他带了两坛好酒。
乌平之有阵子没到谢家去, 原先说好了,他隔几天要去一趟, 来府城以后,他们统共才见过两面。这都一个半月了。
他们在茶室坐, 大门敞着,小厮摇着扇子,管家还让人端来了冰盆。再上茶上糕点。
陆杨看这做派,回想自家情况, 摇摇头,心里叹道: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陆杨说:“我家阿岩这两天还念叨你,说休沐要来看看, 我今天正好得空,就过来瞧瞧。没遇上什么事吧?”
乌平之喝茶喝得大口,都没细品, 咕噜噜先喝上两杯, 解渴了,才跟陆杨说:“我在府城认得些书生,快要乡试了, 连日有人登门拜访,问我几时出发,想跟我同行。又组了些局,我几番推辞无用,跟人应酬了一番。”
他家就在这里,藏也藏不住。备考期间,待在家里舒坦,各处都有人伺候着。他已经跟管家说好了,再来人,就推说他走了,不在家了。
也就是陆杨来,换个人,还见不着他。
“你别以为读书人脸皮薄,他们厚起脸皮,你想不到。前阵子,我家门外还有人守着,我不好出门。”乌平之说。
陆杨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问:“你认得多少人?怎么没完没了的?”
乌平之粗粗一想,都有几十个,细数更是说不清。
“还是谢岩舒坦,不用应酬。”
乡试在即,谁也说不好结果,往年几年都相安无事,眼看着要出结果了,哪能轻慢了?
考不上就算了。考上了,从前讨好,岂不白费?
乌平之怀着这种心情去赴约,赴约过后,又想着,这些人本来就瞧不起他,等考上以后,只会更加瞧不起他,还没当上官,就要把他家当钱袋子用,把他当小厮使唤,不结交也罢。便没再出门。
只是不好撕破脸,说了不在,他就不出去。
陆杨看他这样,难免想到谢岩。
乌平之都被人情关系逼到这份上了,谢岩可怎么办啊。
陆杨再问他身体和学业,乌平之都说好。
“忙几天,记东西反而快了。再是临近考期,反而看淡了。没抓那么紧,写的文章还算能看。”
陆杨看不懂这些文章,也没法跟他深聊,寒暄两句,他就不多留,让乌平之继续看书学习去。
从乌家离开,陆杨沿街走走,买了些凉粉回家。
凉粉是细条条的,每一根都是手指那么长,口感软糯。搅拌的料汁都加了辣子。陆杨拿小碗吃一点,尝个味儿。
黎峰办了件好事,买的竹床实用,一家人坐巷子里乘凉,宝宝也能抱出来玩,他俩见了人就不闹,能让大人省点力。
陆柳给陆杨打了一盆水,让他先洗洗脸,擦擦汗。陆杨说吃过再洗脸,陆柳就一直眼巴巴望着他,没法子,陆杨只好放下碗筷,先洗脸,再到屋里擦擦身上的汗,换身褂子,才出来继续吃。
家里的被单和脏衣服都换了,早上交给贺夫郎洗了,在院子里晒着。
这就换了一件褂子,陆柳随手搓了晒上。下午还有日头,天黑的时候能一起收了。
顺哥儿新学了《三字经,坐凳子上摇头晃脑的念,念给两个宝宝听。
他俩出生后,陆柳天天给他们念,有空就固定个时辰,没空就晚上念,听了半年多,他俩听习惯了,呀呀学舌。
陆杨问两爹:“你们中午歇觉不?天热,白天长,要睡会儿午觉才有精神。”
他们都说睡过,陆杨说:“你们脸上手上都没凉席的印子,还说睡过。”
两爹尴尬。家里穷,做床盘炕都小小的,夫夫俩得侧身挤着睡,多年下来,早已习惯。夏天睡觉,脸上手上都能压出席子印。
被陆杨戳穿,他们连笑好几下,真是尴尬。再说话,还是老话。
快要麦收了,他们都习惯了,早上醒得特别早,迷迷糊糊出了门,看见门前的小巷,才发现他们已经不在村里了,不用担心麦子了。午觉则是躺不住。
陆杨给他们再盛一碗凉粉,让他们吃个饱。
听说这是豌豆淀粉做的,他在县城没吃过。在县里,他就买过红薯淀粉。
他都没吃过,两爹自然也没吃过。味道挺不错,他买得多,可以多吃点。
这里面还拌了黄瓜丝和花生米,数量不多。
陆杨吃一碗不吃了,到灶屋拿了花生出来剥,打算晚上接谢岩回家的时候,再买点凉粉,加些花生米和黄瓜丝,让人吃爽快点。
陆杨跟他们说:“该休息就休息,睡不着就躺着,躺着也算休息。你们还要帮柳哥儿熬鱼汤,可别累着了。”
陆柳抓紧接话:“就是,你们累着了,我就不让你们帮我煮鱼汤了。”
这哪里行?两爹听了都急了。
他们几个都为早饭摊子出力,忙得乐呵呵的,不能不要他俩。
王丰年说:“明天就睡午觉,今天都过时辰了,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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