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不进,连他家院门都不进,就在外头找了个空地蹲着。
他提着灯笼来的,蹲下去就离灯笼近,把他乌漆嘛黑的脸色照得很清楚。
黎峰往后面的山道看了一眼,问他:“酒哥儿把你赶出家门了?”
王猛摇头:“没有,我是来找你买书的。”
黎峰这儿就卖吃鸡书,闻言就回屋给他拿了一本。
王猛知道书价,拿手里随意翻翻,就掏了二钱银子给黎峰。
钱货两清,他还蹲着不走。
黎峰就喊他去小铺子里喝酒:“走啊,这个点也没人了。”
王猛往院子里瞅一眼,想想答应了。
小铺子上了锁,黎峰拿钥匙开了。
铺子中间有两张方桌拼成的大长桌,王猛随便找张凳子坐。
铺面开门有一阵,他来过的次数挺多,因里面总是围着一些媳妇夫郎,他还头一次进来坐。坐下就左右看。
黎峰绕到柜台后,打了两斤酒过来,再抓了两盘花生。
花生没剥壳,他们吃酒的时候自己动手剥。
喝酒用的碗,一人一碗满上,先喝半碗润润嗓子,再剥着花生,边吃边唠。
王猛说:“他这阵子不知道怎么了,一天比一天火气大,天天跟我念叨良田、种子、怀孩子,三两句不离我不行。我也被他说出火气了。”
有火气又怎样?还不是过来买书了。
黎峰听见这个缘由,就不担心他俩了。
“这咋了?多大点事,给你气成这样。”
王猛不爽:“这咋?还要咋?都被说不行了,还想咋样?”
黎峰跟他讲完整的播种论,然后问王猛:“你听听,这不是很有道理吗?”
王猛:??
“那是我有问题?”
黎峰笑呵呵,又给他倒一碗酒。
“说你不够努力,没说你有问题。”
王猛更是委屈,张口想要说什么,外面又传来大强的叫门声。
黎峰跟他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大强来做什么。
两人把大强也叫到小铺子里喝酒,问他来意,大强一口闷一碗,声音极有怨念:“我家元元想听听你俩在聊啥。”
黎峰跟王猛都不认得元元。
“谁?”
大强对黎峰的怨念尤其深:“元元,我未出生的崽,现在在安哥儿肚子里。他刚才看见王猛提着灯笼经过我家门口,非要我过来听听怎么个事儿,听不到就睡不着觉。”
黎峰:“……”
大强强行跟黎峰碰碗:“大峰,你说说,这是怎么个事儿?”
黎峰把碗拿到一边,把话题抛给王猛。
“大猛,你说说,这是怎么个事儿?”
王猛:“……”
黎峰是壮壮爹,大强是元元爹,就他是个可怜的、不努力的男人。
王猛突然有点想念三苗。
“三苗不是谁的爹吧?”
黎峰听笑了:“三苗马上要当爷爷了。”
三苗的狗闺女要下崽了。
王猛的狗子还是单身汉呢。
王猛又看向大强:“诶,咱俩结个亲家啊。”
大强不要。
“我俩夫郎见面就掐架,给狗子结亲家,亏你说得出口。以后你家夫郎不得天天骂我家花妞啊!”
王猛听了,又不爽了:“你怎么回事,你做什么总念叨我夫郎,招你惹你了!”
大强也不爽:“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回事,我没提我夫郎吗?我说的哪一句有错?说个实话把你气成这样,你真有本事,你怎么不回家问问你夫郎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俩说着说着,嗓门大了。
屋里,躺炕上等着男人回来的陆柳听见了。
他动动耳朵,有点好奇,下炕穿衣裳,悄悄跟过来听。
出了大门,他看见院子外面,有两盏灯笼的光。
陆柳:?
他看看小铺子的方向,又看看院外。
院外,一盏灯笼高高抬起,照出姚夫郎的脸。
大晚上的,这样照着脸,实在可怕。
姚夫郎还把灯笼往旁边递,把陈酒的脸蛋也照出来。
陆柳:“……”
好热闹啊。
小铺子里坐着三个猎人,有着耳听八方的本事。
他们三个小夫郎好奇,又只敢远远站着,一时半会儿不敢靠近。
他们嫁的猎户,平常都听自家男人说过,什么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听得见,听声辨位啥啥啥。也不知是不是吹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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