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生辰, 陆杨就收拾行李,准备跟谢岩一起去府城。
衣裳鞋袜都准备妥当了,给谢岩拿了两套书生袍服, 再有两套棉制道袍、三身裋褐。
赶路穿裋褐, 路上做点什么都方便。到了府城,平常出门、应考,就穿道袍。有应酬,跟书生之间有诗酒会,就穿袍服。
过了清明, 天气就转暖了,到四月里, 已经穿不住夹袄,怕早晚寒凉, 陆杨又收拾了两条毯子带上。
他自己的衣裳就简单,两身裋褐,两套长衫。
他没什么应酬,衣裳不用换那么勤。要跟谢岩一起出门的时候, 再换长衫,这样走出去,谢岩脸上也有面子。
另外把谢岩用惯了的砚台和两支被他修剪过数次的毛笔拿上, 他说这个写感好。
纸墨不用拿。他们县城没有码头,去府城是走陆路,一路颠簸, 没有写字的条件。
陆杨又去医馆, 找郎中买了几种药丸。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肚痛腹泻,可以应急用用。
另外就是干粮、水,以及银子。
都说穷家富路, 太富也不好,他就拿了十两银子带身上。
家里没人能管事,赵佩兰的性格还是太软了,陆杨没动账面上的银子,给铺子里再留五两银子备用。他们最多出去半个月,这个足够了。
他还跟丁老板打过招呼,万一有个应急的事,就让丁老板支几两银子搭把手。如果事情很大,就去乌家找乌老爷帮帮忙。
他们上次挣了一百九十多两银子,他换了五张银票,两张五十两的、两张二十两的、一张十两的,余下四十多两银子留身上花。
这阵子花销大,这头安置妥当,余银无几。赵佩兰捏不住银票,他们带身上风险大,陆杨稍作思考,交给乌平之保管。
乌家家大业大,不会在意这点银子。等考完再拿回来。
乌平之为此很惊讶,当天看他们的眼神都闪着泪花。
陆杨忍不住提醒他:“只是放一下,不是送给你的。”
放一下,乌平之也感动。
这银子不是小数目,放他这里,是信得过他。
他当天跟他们保证,这这那那,洋洋洒洒,说了半个多时辰,还想立字据。
陆杨听得头疼,让谢岩招呼他。
他有做包子的手艺,烙饼也会,干粮就自己做。
一般走在路上吃,都会选择烙饼,饼子做干巴一些,难啃,但保存时间久。
乌平之说,他们每天最少要在野外吃一顿饭,村落之间有距离,到下一个县城也有路程,抵达府城之前,以赶路为主,有五到七天的车程。
陆杨想了想,带了个小铁锅,再拿五斤面粉、一斤盐。
既然是要在野外吃一顿,那肯定会歇脚生火,他就拿铁锅,给大家煮面疙瘩吃。
还能用铁锅揉面,能吃个手擀面。
这回去府城,还有几人同行,大多是私塾的同窗,有部分是别家私塾的书生,甚至有人是坐馆的教书先生。
都是乌平之结识的人,他家里安排不下,每逢考试,他都会跟家中伙计说,提前租个小院子,到时安排朋友们住进去,免得到处找住所,还要跟人挤一窝,吃住不好,没精神应考。
商户人家拉拢书生们是常见的事,乌平之说得坦荡。
科试并非全部秀才都要考,县学教官们只需造应试人员的名册,考生要亲自填写。都是常规内容,姓名、年龄、体貌、籍贯、三代直系亲属姓名、入学情况、有无处分等等。
办这事,他们去县学排队,又跟袁集等人碰了面。
这些人只有欺压弱小的气焰,没有容人之量,更不会承认自己的不足。前阵子,谢岩先把袁集骂了数次,后来他手上的事多了,还说要去骂另外几个人,都是零零散散的骂,没有对待袁集的攻击力。
但他早前写的文章批语在书生圈子里流通,不仅是县学的书生看,今年许多应试的考生还特地找门路,寻摸文章来看。
如此一来,周边全是议论他们文章的声音。谢岩还没怎么骂,他们就文心破碎了。
今次碰面,个个都是一副憔悴面孔,偏偏眼底有着呆滞又疯狂的执念。他们不再是为了乡试资格应试,而是为了证明自己。
考期在即,谢岩不惹事,老老实实排队。
他们发现谢岩,各自盯谢岩看几眼,也没惹事。
这头结束,他们便能出发了。
他们两口子不用赶车,就坐乌平之的马车。
是一辆有顶棚的马车,棚子很简约,有点像架子床的构造,底板之上打下四根木桩,木桩上撑着一个棚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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