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次要的,他更多还是在还韩凌的人情。
如此一行人迅速来到屋内。
刘据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一趟一趟的往外跑,哪怕毫无意义,哪怕于事无补,只要能换来父亲和妹妹片刻的宽心也是好的。
韩说来回踱着步,两只手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稍微停下脚步,便立刻催问守在一旁的长子韩兴。
“免了这些,先去看大夫人!”刘据只微微点了下头,礼都没还一个,人便已来到韩说身侧。
因为这回速度较快,马车摇晃的非常厉害。
义妁则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做着刘据让她做的事情。
而郭振也已经提前在门外备好了马车,正有人掀开车帘等待刘据上车。
门外便传来了弟弟韩增急切的声音:
“来了来了,父亲,太子与义医师来了……殿下,义医师,这边走,就是前面了!”
韩兴急忙向外跑去。
义妁发出一个鼻音,早已蹲下身子轻轻捻住了大夫人的手腕。
“儿子这便去!”
韩凌脸上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伏在一个眉眼与她有几分相像的妇人身边不住的呼唤,却迟迟得不到丝毫回应。
整个房内,只能听到义妁不断按压胸口与人工呼吸的声音。
义妁面色一白,接着又看向刘据,眸子中浮现出些许希冀,
“……”
听到这个声音,韩说重新开始踱步的脚顿时停了下来,而后以更快的速度迎了出来。
“……”
义妁刚刚探过了大夫人的脉搏,现在又听到刘据这句话,怎还会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据想救韩凌的母亲,不仅仅是因为他与韩凌即将完婚,也不仅仅是因为韩凌的生母是他的准岳母,更不仅仅是因为一旦韩凌的生母出了什么岔子,韩凌就必须守孝,这场婚事就办不成了。
但他知道,韩家大夫人早已错过了心肺复苏的黄金期,而心肺复苏术一旦超过三十分钟还没有任何效果的话,也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
回头再看义妁。
出于对刘据的绝对信任,义妁毫不迟疑的开始按压大夫人的胸口。
自此,车厢内彻底陷入了沉默。
说话之间,刘据已经到了博望苑门口。
刘据并不知道韩家大夫人究竟突发了什么疾病。
神医扁鹊都曾说过,“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有些疾病,根本就不是方技能够奈何的,人们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
他已经不知这是父亲多少次无意义的催促了,门口的仆从早已收到了嘱咐,一旦刘据和义妁到来,立刻将他们引进来,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仆从敢有丝毫耽搁。
义妁虽未说话,但眉头却拧成了疙瘩,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随着车帘放下,郭振亲自跳上马车,由几名太子中盾在前面骑马开路,快速向龙頟候府驶去。
“殿下和义医师一定可以救你,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我见过太子和义医师的手段,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与此同时。
“我们会尽力的。”
“呼——呼——!”
刘据自己也没闲着,走上前去轻轻扒开大夫人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这也是判断一个人生理状况的方式,至少瞳孔散没散他还是知道的。
“就是这样,循环往复,保持这样的频率。”
“再出去看看,殿下与义医师还没来么?”
“母亲,母亲……”
龙頟候府。
“尝试一下急救。”
此刻府上已是张灯结彩,处处都透出一股子喜气。
刘据鬓角已经渗出了汗水,哪怕只是看着,这紧张的氛围依旧令人心跳加速。
义妁正好背着一个药箱急匆匆的赶到了这里。
“殿下,义医师……”
三十分钟……
刘据看了义妁一眼,便一猫腰钻了进去。
二十分钟。
见到刘据和义妁,韩凌主动起身让到一边的同时,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立刻又涌出泪来,仿佛溺水者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俨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
义妁此前也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扭捏与躲闪,不待刘据招呼便紧跟着钻了进去,坐在了刘据下首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义妁的喘息也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发梢已被汗水完全打湿,发丝贴在白皙修长脖子与脸颊上。
何况他的弟弟一直就在侯府门口接应,绝不会怠慢太子。
义妁默默的埋下了头,声音沉闷却说不出的倔强:
“殿下,我不用歇息,我还有力气,还可以继续做下去,多久都没问题……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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