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据闻言心头一紧。
他本就不懂什么医书,只听郭振的这点描述,自然更加无法判断韩府大夫人究竟患了什么病。
可是他却清楚,不管是什么病,如果是胸腔之内出了问题,并且韩府仆从来报之前便已经出现了昏迷休克的症状,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毕竟从韩府到博望苑,便是快马加鞭最短也需要两刻,也就是大约半个小时。
这样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不管是心脏的问题,还是肺脏的问题,基本上都不可能赶得上。
况且就算赶得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施为,最多最多也就能施展一下心肺复苏术,然后就剩下听天由命了……
“?”
刘据相信以她的怪力,来做这种事情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她要做的只是收敛自己的力气。
五分钟。
与此同时,刘据也在默数着按压的次数。
“嗯。”
十分钟。
……
下一刻,义妁已经听从刘据的指令,服下身子口对口向大夫人口中送气。
刘据此刻怎敢打任何包票,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快速将义妁带到榻边,
其实刘据刚才命义妁按压大夫人胸口时,他们心中便已经有些疑惑。
刘据怅然的呼出一口气,轻轻按住了义妁的肩膀。
“驾!驾!”
“……”
“义妁,接下来照我说的做,先松开她的腰带。”
“殿下,义医师,你们一定要救我母亲……”
仅是这一点,现在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韩说已经来到院内,见到快步进来的刘据和义医师连忙躬身行礼。
韩说、韩凌、韩兴、韩增,还有韩府的几个妇人,都默默的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榻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府中的人脸上却都挂着浓重的忧色,尤其是真正的韩家人,此刻忧色中还夹着许多焦急之色。
“不过这回有殿下在的话,韩府大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用力按压她的胸口,就是这个位置,力道要足够大,大到几乎将她的肋骨压断的程度,频率比心跳略快!”
而结果,则令刘据心中又是一凉,因为她的瞳孔已经散了。
但出于对他的信任,没有人在这种时候发问,何况义妁是女医,由她代替刘据来做这些事情已经有所避嫌。
不过刘据仍不打算放弃,接着立刻又道,
“义妁,先给大夫人把脉,看看是否还有脉搏。”
毕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管是不是运气,在此前治疗刘闳的阑尾炎时,韩凌都帮了大忙。
“义妁,可以……停下来了。”
这在后世是极为常见的急救手段,有机会在类似的情况下挽救患者的生命,但也仅仅是有机会。
“停!”
刘据也不得不抓紧一旁的窗框才能稳住身形,不过他此刻也并不在意这些,借着这个机会向义妁转述起了韩府大夫人的病情:
“义医师,龙頟候府的仆从说,他家大夫人今日忽然感觉胸口发闷,不多时便咬紧牙关,倒下不省人事,相似的症状你此前可有涉猎?”
“快!”
“母亲,太子和义医师都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一分钟。
“实不相瞒,下官虽的确见过几例,但未曾有过治愈的先例,往往赶到时便已经……”
她身子微颤,目光迟疑的扫过屋内每一个人,尤其是韩凌那张听到刘据的话后忽然间绷紧的脸庞。
其实刘据命义妁做的叫做心肺复苏术。
韩凌亦是身子一颤,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轻轻摇晃,一边哭一边笑着说道:
她就算将刘据当做不世神医,却也知道神医不是万能。
刚好三十次的时候,刘据及时喊停,早已将顺手从床幔扯下的一块薄纱遮在大夫人嘴上,继续对义妁道:
“口对口用力吹起两次,看到胸腔起伏为止!”
韩说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连忙收起来了这些没营养的问候,转过身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边请。”
结果刚打开门。
义妁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韩说、韩凌等人也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义妁照做的同时,刘据则取走了大夫人枕在头下的漆枕,又将她的脑袋摆正,使其微微向后仰起。
见刘据如此表现,义妁面色更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自觉的抬起左手,将拇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啃了起来。
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是非常不乐观……
义妁依旧将他当做不世神医,可刘据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前就是运气比较好,刚好遇上了自己前世遇到过或者了解过的情况,其实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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