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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天下看我(完)

第341章 天下看我完

城南,南熏门城头上,正在用晚饭的守将被匆匆喊了上来,待他登上城头后,旁边的士卒便指着远处给他看。

守将沉着脸,能望见远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火龙正从南而来。

徭役驻地距离南熏门尚有十来里,球市子还要远一些,故城门这边若非有人提前来报,自收不到消息,令城头士卒好奇的是,那一条明显是向汴京而来的火龙,分明是有大批人举着火把正聚向此处。

守将有些不耐,他正唤了两个小娘陪他用晚饭,被人火急火燎的唤上来竟是这等事,心情老大不好,遂冷冷道:“大惊小怪,城外贱民那般多,夜里赶路不得举起火把?”

说着,他踩了踩脚下的城墙,不屑道:“且说汴京城这三丈高的城墙,眼下城门紧闭,难道还怕有贱民生事不成?”

且说汴京城不算小,但人口密集,城内城外都住了人,半年来外城大动土木,城外早就有数个集镇样式的居民区,延展出去密密麻麻,加之汴京十数年未经战火,城内宵禁都已不太讲究,夜里城外不管有什么动静,都属于正常的范畴之内。

四月间夜风仍寒,这守将本都已在城下脱了甲,此时见着没什么大事,便敷衍的摆了摆手:“离着城门还远,若有人敢生事放箭驱走了便是,动静不要闹得太大。”

旁边副将却凑了上来,低声道:“将主,平日里这等小事自不当一提,但近来鬼王殿下那边可一直都有动作……”

这一言而下,这守将的懒散样瞬间消了大半。

城外再有动静,莫说是外头的百姓被杀光了,便是几千几万人鼓噪生事,只要波及不到这座南熏门来,什么事都与他不相干,可涉及到鬼王的安排就是另说了。

倒不是这一守将怕了鬼王如何如何,这世道的中下层将卒真没怕过什么狗屁贵人、殿下。

只不过最近禁军中颇有一番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息,朝局看似安稳,却仿佛有一股大变动在压抑着将要爆发出来。

这守将便是领着南熏门城守的差遣,在禁军中也属于高级武将,却也不敢在这等事上犯马虎。

遂在一念想过数种可能后,这守将一边把甲胄穿好,一边沉声吩咐那副将。

“某马上去寻刘鄩刘节帅问一问,刘节帅乃诸军马步都指挥使,各处城门守军都听刘节帅的号令,听他的,出不了错。你代某坐镇此处,纵有天大的事,也要看紧城门。”

那副将方才本是随口言语了一句,此时看见上司旋即下了城楼骑马入城而去,就是有些嘴唇干燥,眼见那火龙愈发逼得近来,规模看起来也越来越大,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

规模庞大、颇有些纷乱的数千人,一口气走了十来二十里,声势早已是越来越大。

汴京禁军近十万,除却金吾卫外,尽数驻扎在城外,而各军各营在太平时节,并不全部入住军营,军将、士卒,每月各军都有半数人马各回各家,而其中便有不少禁军士卒住在城外,沿着汴河、蔡河,两岸都是禁军士卒的居民区,以及磨坊、铁匠铺等禁军家眷的产业。

史弘肇领着几千人从南面过来,一路都是高呼“扶博王即位”的声音,左右还不忘发散在球市子寻到的一些金银财货。

此举瞬间就吸引到大批胆大的禁军士卒入伙,这世道的大头兵凶狠、胆大、冷血。却也贪婪,极喜欢浑水摸鱼、聚集在一起鼓噪生事,目的也只有一个,逼迫朝廷发赏。

今夜的事,有人当真,但更多的人只以为又是上面某个将主在鼓动人马闹赏。

这个世道,武人的心理是极度扭曲的,终年的杀戮,让上上下下的将卒都只有一个想法,当兵要赏,天经地义,而赏钱只是惯例,每月的俸禄更是一个子儿都少不得,不然就别说弟兄们不肯认你。

当然,大梁禁军的军纪要比普通藩镇的兵马严厉的多,且朝廷家大业大,赏钱、俸禄都不会少,一般而言不会有将卒主动闹赏,不过既然撞见这等好事,普通士卒显然是愿意占这个便宜的。

这年头,愿意谨守本分的武夫不能说是少数,是几乎没有。

转瞬之间,大团大团火把组成的队伍,汇成一团规模极大的人流,呼啸着抵达南熏门,而城内城外,早已是乱作一团,城头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城外及城内傍南熏门的百姓则是慌乱,逃也不是、加入也不是,许多人头聚在夜色里看热闹。

史弘肇的队伍亦是乱糟糟的一片,徭役们当然是最多的,但其中还掺杂了不少禁军士卒、看守徭役的衙役,有人衣衫褴褛,有人甲胄鲜明,有人举着棍棒,有人持着刀枪,有人赤着脚走了十数里,有人骑着马,被拱卫着一路到了城门。

史弘肇身旁便是大宦官丁昭浦,后者周围是李莽以及数个不良人,连同一些被卷进来的禁军将领皆骑着马,在人流的最前面。

丁昭浦今夜行事,是完全被逼的。

他日前被萧砚唤出宫后,突然就被辗转着出了城,进而被藏进球市子内,萧砚什么话也没给他说,只让他在关键时刻配合李莽行事。

事到如今,丁昭浦哪里不明白萧砚要做什么,就算是他,也怕得要命,一双腿就没停止抖过。

但已硬着头皮走到了这里,所谓木已成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但丁昭浦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凭这些乌合之众,萧砚难不成还想成事?

南熏门上,副将真没想到城外的动静会有这般大,眼见城下尽是火把,乱糟糟的一大片,什么人都有,便是他都有些吃不准今夜到底出了何事,只好大声喝问史弘肇一行人。

“尔等何人?胆敢夜惊都门,莫不是想行大逆不道之事?本将劝尔等速速散去,若等到大军来镇压,尔等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丁昭浦有些不敢说话,本就阴白的脸更是惨白,他瞥着一旁的史弘肇,却见这个莽汉模样的人也好似没准备什么说辞。

但在马上,李莽旁边一位不良人便应声策马而出,扯开外衫,露出里内的明晃晃甲胄,以一口汴京口音大声喝道:“我等乃东都留守司宿卫!奉东都留守博王朱友文号令,于今夜擒拿蒙蔽天听的奸党之首均王朱友贞、冠军侯萧砚!”

“眼下,朱友贞、萧砚俱已遁入皇城,准备挟持陛下把持朝政,祸乱朝廷,我等奉博王号令,是为入城勤王!你这守将不开城门,难道亦是要随朱友贞、萧砚叛逆吗!?”

这位不良人手上拿着扎眼的令牌,这一番喝问,瞬间让后面的一众徭役、浑水摸鱼的禁军将卒胆大的哗然起来。

直到此刻,便是连那些混入大军里想着浑水摸鱼闹赏的人,也不禁茫然起来,这等宫变之事被那人说的煞有其事,莫不真是均王朱友贞在政变?

不是哪位将主想着要闹赏?

城上亦是轰然惊呼,连同四下看热闹的百姓与禁军家眷都闹了起来,有人七嘴八舌起哄似的嚷嚷。

“朱友贞那厮本就没甚好名声,动辄就仗杀王府仆从,比之博王殿下好似一个天一个地,未曾想居然敢挟持陛下祸乱朝廷!”

连同被不明不白卷入大军的一些禁军将卒此刻都心下咯噔起来,只怕这什么史弘肇真是博王的人了。

均王朱友贞乃陛下嫡子,博王再有什么贤名说白了都只是个义子,若朱友贞真发动了政变,博王岂不是要死的不能再死?

当下谁也顾不得什么了,浑水摸鱼也好,想趁着此事搏一个功名也罢,一些禁军将卒竟是主动大声喊道:“速开城门!我等奉博王号令,乃勤王救驾!”

城上的副将脸色大变,眼看的左右的士卒都有些茫然犹豫起来,连他都信了三分。

鬼王朱友文暗中把持禁军已久,亲信密布,城下那些禁军甫一鼓噪,所有人都信了八九分,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看见一太监好似气急败坏似的大声喝骂。

“咱家乃内侍监丁昭浦,就是陛下跟前的近侍,有咱家担保,尔等还不开门?待朱友贞那厮真挟持了陛下,杀的博王一脉禁军人头滚滚,你们这些城上的鸟厮,一个都跑不掉!”

副将到底是信了八分,但仍不敢妄自开了城门,城门一开,就真是天大的事了,放这几千人马卷入京城,谁也捂不住,那可真就是要人头滚滚!

他犹豫了一会,本还想说什么等主将问过刘鄩刘节帅再开城门,背后却倏的传来了呼喝的声音。

这副将急忙回头去看,却见是一老妪领着数十人窜上了城头。

而不待副将有所反应,那老妪就已不由分说指着他。

“玄冥教孟婆,奉鬼王朱友文号令,特来诛杀均王奸党!此僚阻拦勤王军在外,定是奸党一派,格杀勿论!”

几乎是在这一声的同时,老妪周遭的数十人纷纷拔刀暴起,只几个呼吸,城头上还在惊疑的数十禁军便被砍杀了大半,那副将甚而连呼声都未呼出去,人头就已飞落下了城墙。

“孟婆”神色冰冷,看也不看城楼上纷纷退散的余下士卒,立即让人拉起门闸,放下吊桥,以及两重直门。

城下的丁昭浦心下一惊,他未料到萧砚竟连玄冥教也使唤得,这会已是又惊又喜,看了眼旁边有些错愕的史弘肇,急忙推了他一把,尖声道:“愣什么?进城勤王!”

旁边,李莽对左右吩咐了两句,而后持起马鞭向前一指:“勤王救驾!扶博王即位!”

“天大的富贵,就在眼前了!”

只一瞬,冲天的欢呼声响彻城内城外,人潮猛地涌入城门,无数火把高举,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场天大的富贵之中。

而过程中人潮纷乱,有人便急不可耐的要去抄掠民宅,李莽只是冷眼一扫,还未出声,旁边那史弘肇竟已指着那些人。

“啖狗肠,将这些虫豸尽数宰了!”

李莽不禁暗暗称赞,而后一把抓住旁边丁昭浦的胳膊,大声喝道:“我等乃勤王救驾的勤王军!博王今夜能不能登储君位,能不能肃清朝野,就看我等!他娘的都记住,我们是勤王!勤王!不是鼓噪闹赏,今夜一过,诸位都有泼天的富贵,谁再敢盯着眼前这点小利抢掠多事,本将第一个代博王诛之!”

数骑不良人分散出去,将这句话大声告诉全军,人群轰然,却没人再敢有意见。

而史弘肇也便趁势道:“朱友贞和那萧砚一党势大,只靠我等只怕难成事,博王早已下令,让我等分散去将几位禁军大将请来军中坐镇,休让他们有机会与朱友贞勾连!”

说着,他分别指派了一些人马散去,是要去挟持刘鄩、牛存节等禁军大将,其中自有不良人混迹其中。

而他本人与李莽周围剩下的人,还剩下千余上下,史弘肇已有些激动,急忙问李莽下一步安排。

李莽冷笑一声:“去安乐阁!君侯给皇帝备的礼,也该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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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熏门,“孟婆”钟小葵看着城内四下都是火龙在乱窜,无数禁军将卒在家中被惊醒,又马上被裹挟进勤王军中,乱糟糟的一片。

她长舒一口气,竟发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颤,她扫了左右的人马一眼,冷声道:“紧闭城门,若无老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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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马蹄声纷杂踏着石板,几骑马不停蹄的直直趋进朱雀门,左右的金吾卫还未来得及喝问,便有骑士大声道:“某乃诸军马步都指挥使刘鄩,有要紧事求见陛下,让开!”

值守的一众金吾卫俱是慌忙避开,却不知这刘节帅是为何事这般着急。

刘鄩如何不急,他之前听闻南熏门守将来报,说什么城外有人鼓噪生事,他本还没在意,其后不久便听说南熏门不知如何被人开了,数千乱军涌进了城,都打着要扶朱友文即位的声势。

妈的这个朱友文!

刘鄩大恼,这几日朱友文私下宴请他们这几个禁军大将,只说了拿下萧砚把归德军分拆给各家,可没说要诛杀均王朱友贞!

他是禁军一把手,哪里不知道朱友文才是逼宫的角色,朱友贞分明就是躺枪!

鬼王若是兵变成功了还好,刘鄩大不了转奉他为皇帝,可他妈的关键是城外禁军都还被蒙在鼓里,鬼王突然就发动起事,就凭那几千乌合之众,鬼王还想成事?

朱温可还没死呢,若让这位皇帝在禁军前一露脸,禁军支持朱温的起码还占多数,不说其他,鬼王都还没把朱温挟持,怎么就敢起事?

刘鄩可不想给鬼王陪葬,遂毫不犹豫的来孤身求见朱温,怎么也要先在朱温这里表了忠心,而后再由朱温下旨调禁军入城平乱。

他一眼就看出鬼王成不了事,更想不通鬼王到底是哪边脑子被驴踢了急这一时。

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刘鄩一路疾驰至鼓角门,却听有宦官在城上讲皇帝不在。

刘鄩一脸焦急,心都凉了半截,遂又打马回转,直奔崇政院而去。

崇政院早已到了下值的时间,敬翔虽留着处理了一些政务,也在此时准备回府,车驾才准备启程,便听得马蹄阵阵,掀开车帘一看,就看见刘鄩那张年过五旬苍白的脸。

敬翔有些狐疑,但只是钻出马车,笑呵呵道:“刘帅,这般匆忙,是出了何事啊?”

“朱友文要兵变!”

刘鄩也顾不得平时和敬翔没什么交情了,急忙下马攥住敬翔的手臂,压着声音急道:“乱军已进了南熏门,正四下抄掠,敬相可知陛下在何处?朱友文这厮兵变,据说打着诛杀均王的旗号,分明是要挟持陛下逼宫!”

敬翔脸色大变,猛地跳下马车,挥手就让一护卫让出坐骑,而后翻身上马,忙道:“事情可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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