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仲秋的寒凉。
左良玉依旧遍体生寒。
皇帝来的太快太猛,他甚至没做好准备就已经到了面前。
“顺王可有回信?”左良玉焦躁地问道。
“仅仅三千人马,都督何以惶恐不安?”奚落中,郝摇旗走了进来。
左良玉顾不得寒暄,问道:“将军带了多少兵马来?”
“先锋一千兵马。”郝摇旗回道:“顺王正在集结大军,准备追击狗皇帝。”
“嗯,官军要退?”左良玉急忙询问究竟。
“建虏入关,京师告急,想来狗皇帝已经收到了消息,其定然退兵。”郝摇旗握紧了拳头,道:“待其退走,我等顺势进兵,一鼓作气打到南京去。”
“果真如此?”左良玉惊喜地问道。
郝摇旗肯定地回道:“必然如此。”
“太好了!”左良玉兴奋地跳了起来,道:“天命在顺,合该朱氏失天下。”
在他们想来,老巢危急,皇帝肯定要回去的,毕竟儿子可以不要,祖宗寝陵总不能不要吧?
还没高兴太久,一骑飞奔而来,拜道:“启禀都督,皇帝领官军出黄梅,正往广济城来。”
左良玉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不由看向了郝摇旗。
“不可能!”郝摇旗说道:“我等都收到了消息,狗皇帝怎么可能没收到消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帝必须杀我而后快?
左良玉舔了舔嘴唇,涩声问道:“将军,如何应对?”
郝摇旗问道:“来了多少兵马?”
斥候回道:“一万人马。”
郝摇旗看向左良玉,问道:“都督可曾安排好了诱敌深入?”
“已经安排妥当,只是……”
“没有可是,诱敌深入,围而歼之!”郝摇旗恶狠狠地说道:“不管他为什么没得到消息,大顺兵多将广,只要他敢深入,必死无疑!”
皇帝并不知道流贼替十二陵操碎了心,更不在乎郝摇旗正在给他安排,此时他正率领大军往广济行去。
一万二千大军,还没看到广济城,一部贼兵拦住了去路。
“罪兵准备出击。”皇帝一声令下,带着前锋亲卫到了阵前。
万余贼兵,乱糟糟的没个阵列,就在皇帝准备带队冲击时,两骑疾奔到面前,下马就拜。
“罪臣马进忠(杨幺)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端坐马上不动,问道:“尔等领大军当道而立,是为阻拦官军?”
“罪臣不敢,罪臣绝不敢抗拒陛下,罪臣是为重归朝廷。”马进忠连忙否认三连,又道:“罪臣受左贼蒙蔽,因此渡江,昨日左贼言举兵抗拒陛下,罪臣欲反对,恐为其所害,因此虚以委蛇。
脱离贼掌后,罪臣与杨幺急忙整顿了本部人马,于道边恭迎陛下。”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尔部人马可能一战?”
马进忠回道:“尚有二千余中军能战。”
“给你一刻钟,整顿后为前锋,剿灭左贼后论功行赏。”朱由检停了片刻,继续道:“听闻左贼贪财,积蓄颇丰,缴获后尽赏诸军。”
“臣叩谢陛下隆恩。”×2。
两人连忙转身去整顿兵马,朱由检留下一队人马监视其余叛兵,以防生乱。
倒不是担心这些叛兵再次挺起刀枪对准官军,说实话皇帝并不把这些歪瓜裂枣放在眼里,是担心叛兵散落地方为贼,要花时间精力清剿。
马进忠二人领着本部精锐,说是精锐,不过是服装统一,各有正经兵器罢了,有铠甲的不过二百余,马军才三十多。
这就是各军镇的现状。
即便如此,张罗辅依旧不放心地说道:“陛下,彼辈不堪大用,若是临阵反戈依旧为大患,臣以为当谨慎。”
“你不了解马进忠。”朱由检不在意地说道:“初年,其率众反于陕北,号混十万,十年被左良玉招降,积功至参将。
当然,贼贼不容不能保证忠心,能保证他们忠心来投的是左良玉杀了王允成啊。”
听了太子给王允成升官的过程,张罗辅赞道:“殿下庙算无遗,左贼人心沦丧,必死无疑。”
左良玉杀王允成固然避免了分裂,但让下面人感觉前途无亮。
副总兵升总兵,属于正常升迁,就这样都被干掉了,有什么前途呢?
何况还要给人当炮灰。
此时,左良玉就在等马进忠的溃兵逃回。
没指望万余人马能挡住皇帝,毕竟战力差距颇大,主要还是让皇帝得意忘形,好放心追击。
溃兵未到,马进忠先至。
“狗贼,安敢叛我!”左良玉怒骂一声,却顾不得派人接战。
皇帝来了。
左良玉舔了舔嘴唇,看向了郝摇旗。
树的影,人的名,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设,面对皇帝还是忍不住紧张。
几千年对皇帝的敬畏已经印在了骨髓里,根本抹不掉。
这也是马进忠选择投降的重要原因之一。
郝摇旗好一点,毕竟是积年老贼,又有勇力。
“都督本部阻其各部,本将领兵迎战狗皇帝!”郝摇旗快速做出了安排。
皇帝正在布阵。
因为左贼部阵型严整,骑兵无法冲击,全军下马步战。
一千五百中军,左翼一千亲卫加罪兵营,右翼五百亲卫加马进忠部。
郝摇旗松了口气。
加上营救小袁营之战,皇帝三次战胜连皆为马兵突袭,郝摇旗对皇帝的马兵十分忌惮。
“如今下马阵战,某家怕谁?”郝摇旗吐了口水,喝令道:“传令,各部向前,击杀狗皇帝。”
贼兵动,官军预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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