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吴三桂叩首大清神圣大皇帝:
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仰祈蠲贷,俯切凌兢,罪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窃以女真为邻,爰构百年之好;大清辟国,更图万世之欢,罪臣不知天命,妄图抗拒……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
伏惟大清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罪臣铭感五内,所虑者唯天下而已……
辽主燕云,金主北地,元主天下,皆因改风易俗,以汉家自守,罪臣不敢妄测圣意,只以宁远一隅计,求皇帝陛下开恩,许不剃发易服,宁远上下必感恩戴德……
罪臣为明故将,不敢以一矢遗旧主,请移昌平为一守陵主,足慰生平……
罪臣诚惶诚惧,不知所言,顿首顿首。”
屁话一大堆,夸的皇太极成了圣人,其实就一个字——“降”。
当然,吴三桂也提出了条件,不剃发易服,不与明军作战,不毁十二陵。
“呵!”皇太极轻笑一声,说道:“原以为吴三桂悍勇而又知文,却有此虚伪之面。”
可不能让皇上如此认为!
祖大寿连忙拜道:“启奏皇上,吴三桂赤胆忠心,若非为关宁百姓计,必以死报故主。”
“三桂之才,朕素重之。”皇太极坐直身体,道:“拟诏,授吴三桂顺天郡王,仍领本部人马,移驻昌平。”
虽然顺天这个名号有嘲讽之意,听着也想草寇自封,但是与三顺王一脉相承,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说好的国公却给了郡王……
代善道:“皇上,吴三桂无尺寸之功而封王,只怕人心难服。”
“山海关就是最大的功劳。”皇太极看向祖大寿,道:“卿与顺天王有亲,便为宣旨使者如何?”
祖大寿拜道:“谢皇上信重,臣必不负皇上重托,定将关宁安抚妥当。”
他在崇祯四年,督兵修筑大凌河城时被围困,在援兵溃败、城内粮竭的情况下不得已投降,被皇太极授予重用却潜逃归明。
松锦之战中,他坚守锦州两年之久,再次力屈降清,皇太极虽未给予兵权,待遇却不错。
而今名为宣旨,实际是让他通过整编关宁兵马去获得兵权,是大用的前兆。
彻底归心,死心塌地跟着皇太极干。
不一刻,圣旨拟好,祖大寿奉命而去,皇太极说道:“来人,上酒。”
代善连忙劝道:“皇上龙体不豫,当戒酒。”
本来皇太极身体很差,时昏时醒的,报丧的快马都准备好了,忽然收到吴三桂降表,又起来了,但是饮酒伤身,代善怕他喝没了。
“无妨。”皇太极说道:“吴三桂来投,山海关入手,全据中原指日可待,朕觉得可以撑到那天。”
太子尚不知道吴三桂成了皇太极的强心剂,此时,他刚带着大军回到京师。
城门洞开,余应桂领着京师文武出来,纳头便拜。
“臣余应桂叩见皇太子……”
“免礼。”朱慈烺跳下马,问道:“京中状况如何?”
余应桂回道:“本来暗流涌动,殿下率师回城,人心立定。”
回宫路上,余应桂继续说起了其他情况。
首先是委托东宫运送财物的,一个没有。
“怎么,都等着投虏吗?”朱慈烺眉头紧锁,显得很不满。
“或许有此想法,根本还是认为东宫不可信。”余应桂回道。
“另外锦衣卫、绣衣卫查探,城内天方徒确实在联络建虏,只因城内安稳,未敢轻动。
各府库清查完毕,尚有存粮二十六万八千余石,豆料两万三千余石,御马监上林苑存栏牛马羊猪等牲口六千余头。
城内官军民尚有九万六千余,民间存粮预计可供给三个月。
盐布柴煤等足够支用半年……”
朱慈烺听完,道:“告诉卫时春,尽起家财托付东宫转运,免其运费。
放出消息,凡是托付东宫转运者,家眷可随行,定保证其安全。”
“臣遵旨。”余应桂应下。
朱慈烺说道:“通州被围,本宫要去主持防务,京师一应事务由长史负责。”
“臣遵旨。”
一说一应中回到东宫,朱慈烺洗漱完毕,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南边,广济北面二十里处顺军大营里,李自成已经练完了武,正由高桂英服侍着更换衣裳。
“辛苦你了。”李自成拍了拍高桂英粗糙的手背,合计着打下南京后多弄几个美娇娘弥补一下。
高桂英笑道:“夫妻本为一体,有甚辛苦可言?”
李自成说道:“待捉了狗皇帝,进了南京城,给你多配一些宫女,到时候安心享福。”
“还是要轻徭薄赋,与民休息。”高桂英说道。
李自成说道:“果真贤皇后,想当年太祖马皇后大体也是如此吧?”
你侬我侬时,一亲卫叫道:“启奏大王,制将军过求见。”
李自成不悦地说道:“让他在亭前驿设伏,何以擅离职守?”
“叔父~”李过撞了进来,叫道:“红娘子投敌,引军突袭赤枫林,侄儿仅以身免。”
“什么?”李自成大惊。
“不可能!”高桂英惊呼出声,又道:“我遇见她,并未发现异常,赤枫林伏兵亦是我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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