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骆养性带到。”
太子挥挥手,亲卫退下。
骆养性躬身进来,纳头便拜,到:“罪民骆养性叩见皇太子,殿下万安。”
朱慈烺没道平身,问道:“今日出狱,有何感想?”
骆养性说道:“殿下宽宥,准罪民纳金赎罪,罪民叩谢殿下大恩。”
这大恩到底是罚款还是罢免,只有骆养性自己知道。
朱慈烺也不去追究,说道:“本宫许你赎罪,乃是因为本宫掌权以来,你表现尚可,而非以钱抵罪。
你家财万贯,有多少耕耘贩运所得,又有多少以权所得,你自己清楚。”
骆养性说道:“罪民明白,罪民必定铭记教训,让子孙清白做人。”
不清白也没法,毕竟他的世职以及子孙荫官都被撸了,属于被迫清白做人。
好歹还能做现世人,而非来世做人。
缴了金四千五百两,银十一万二千两,比被大顺帝拷掠时缴纳的三万两多多了,就这还欠三万三。
“回乡后,继续筹措。”朱慈烺说道:“京畿警询不断,或许本宫受困于京师不得南下,父皇陛下却在南方,好自为之。”
“罪民回乡后变卖田产亦将欠额补上。”骆养性接道。
“去吧。”朱慈烺挥挥手。
若非上半年表现尚可,这个历史上虏清入关后第一个总督必然是斩首加抄家的套餐,但为了让别的官僚卖力干活,还是从轻发落。
明白地告诉各官僚:恪尽职守能得升迁,还能赎以前的罪。
骆养性离开,李稼陈说道:“殿下,大同被围,军都陉遭遇攻击,京师危机日重。
兵马司倒行逆施,人怨天怒,若是再继续追查刺客,只怕有变乱之患。
如今周氏兄弟搜刮银钱八百余万,虽少于预期,然情势如此,当依法查办。”
朱慈烺问道:“周氏兄弟查办,卿如何自处?”
“臣自请入狱。”李稼陈说道。
朱慈烺眉头一皱,道:“明眼人皆知卿为本宫办事,鸟未尽而弓藏,天下人如何放心为本宫效力?”
“唯有此才能将殿下从中摘出……”
“本宫并不在意些许污名。”朱慈烺打断李稼陈,继续道:“相比于虚名,令诸臣安心效力更加重要。”
“殿下圣德,臣敢不以死相报?”李稼陈表了忠心,继续说道:“九边告急以来,臣一直在考虑,若殿下南下,臣有何为?
臣名声扫地,殿下擢用则坏殿下贤名,不如留在京师投虏,进可与殿下暗通曲款,退可挑拨建虏内部。
若是建虏不曾南下,殿下释放臣即可,不损丝毫。”
你这货不会是想借机投虏吧?
太子狐疑不定。
绣衣卫一直盯着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周氏兄弟大赚特赚,其他人跟着喝汤,李稼陈却是一文未取。
真心给太子办事,弄个万八千的不会有事,大聪明甚至会以此自污博取太子更多信任,李稼陈却没做。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真的分不清。
“若是投虏,必然剃发易服,且一个不慎身死于建虏之手,彼时再无澄清之可能。”朱慈烺说出了其中风险。
“臣在所不惜。”李稼陈表达了决心。
“既如此,明日朝会处置。”朱慈烺下定了决心。
本想将京师官员全部扫一遍,奈何形势不允许。
万里长城永不倒,然而一处失守,处处失守,神木失守后,偏头关、三山墩、白羊口封关口先后失守。
大同被围,军都陉告警,京师确实受到了威胁。
为免城内官民集体造反,只能罢手。
远在辽东的皇太极很想动手,让南明小儿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奈何鞭长莫及。
自从点兵后,皇太极就留在了锦州,好更快地获得消息,所以济尔哈朗当天就见到了他。
“皇上,宁远虽下,却未能全歼守城明军,吴三桂威望再增,宁远军民士气亦复,招降难度更大。
臣有罪,请罚。”济尔哈朗拜道。
“拿下宁远,可将功折罪。”皇太极轻飘飘地揭过了此事。
根本没把损失放在眼里。
要是阿巴泰首级仍在,流出来的泪水能冲垮墓穴。
“关于明国小儿,可有良策?”皇太极问道。
济尔哈朗回道:“南人不善陆战,然擅舟楫,往来海疆无阻碍,可随时随地登岸偷袭。
然臣思来想去,唯有严加戒备,根本之计还是尽快拿下北京并全取山东。”
“想当年袁可立以登州为基地渡海来攻,如今明国残破,缺兵少将,即便明帝亲自渡海,无粮草支持亦是白费功夫。
可虑者不过时不时偷袭。
如王弟所言,拿下北京全取山东乃根本之策。”皇太极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大清上下多以明帝为大患,却不知其有勇无政,实难持久。
明国小儿智谋精深,若不能趁明国虚弱时全取天下,只怕是金与南宋对峙之局再现。”
大明太子释放残缺俘虏确实把皇太极气的够呛,也成功引起了俘虏家眷的愤恨,但是下面人不敢恨皇太极,只把愤怒对准了明国。
最重要的是,俘虏带回了大量情报,尤其是太子幕后主导了京津之战的事。
皇太极立刻将其视为心腹大患。
欲除之而后快。
若非龙体有恙,必然亲征,如今却只能哀叹南国小儿欺朕病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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