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俅脸上瞬间泛上喜色,蔡攸神色淡淡,只微微浮现笑意,拱了拱手:
“同在官家身前做事,能帮的就伸一把手。官家的差事不好做,接下来浙江要是有什么动静,可别惊扰了列位。”
他心知肚明,在殿里说的不伤物力都是蒙人的。
皇上要用的东西就得是世上顶顶好的东西,哪怕是一片瓦,也得是海里难得的蚌贝奇珍。
政令下发到南边,朱勔和朱冲必当成第一等要事来做,浙江的百姓不会太平。
“这算什么,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直学士只管开口。”高俅一口答应。
蔡攸没有血色的脸露出细微笑意,他轻声说:
“先前二郎跟三郎多有叨扰,他们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当兄长的给太尉和衙内赔个不是。”
他稳稳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谢罪的意思,可高俅还是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这有什么,蔡家儿郎跟我那不成器的逆子玩的好,也能顺便带他成器。能有直学士这样的兄长,被贤侄教导,是多少人这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前几日还为高某说情,高某心里不知有多感谢。”
说话间,就把蔡二蔡三在御前为他们说情的功劳,算在蔡攸这个长子身上。
蔡攸轻轻颔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口也是一副兄长的做派:
“蔡鯈蔡翛这两个在家里胡闹惯了,前段时间让院里的小娘生气跑出来,还好有衙内收留。”
高俅才知道还有这事。
联想老三平素的做派,他用头发丝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有贤侄教导,想来二郎三郎会懂事的,高某这就去请两位娘子过来,让二位娘子归家。”
蔡攸应下。
被炭火烤着舒坦了一些,他抿了一口茶水,压下喉咙里的痒意:
“那蹴鞠比试的详细章程,是听一个少年人说的,具体细节,我们约个时间,把他叫来一起议一议。”
“是谁家的俊才?”
“他叫李浔……”
……
……
“你也太倒霉了!”蔡休上门,嚷嚷道,“攸堂兄居然让你去太学读书,这不是害人么?!”
“这回我们可是难兄难弟了,瞧,我给你带了头羊。”
蔡休招手,让严士带进来。
一头宰杀好的羊放在架子上,被推进院里。
后面跟着种彦崖、白子兴和王逸,都对着他歉意地笑笑。
蔡休听到李浔要进太学后,张罗着安慰朋友,从种彦崖家精挑细选,又找了个羊羔,杀好剥皮送过来。
种家出的羊,作为主人自然晓得,种彦崖知道了,白子兴和王逸就也晓得……几人就不小心提着瓜果菜蔬,一起跟过来安慰。
羊肉烤的滋滋冒油,外皮刚熟,里头还是生的,不能吃。
蔡休一边心痒难耐地等着,一边勉强捡起正题:“你要是进了太学,以后就算我的学弟,哥哥会照看你的。”
王逸笑着说:“少听他胡言乱语,不过你不像蔡休,可以一连请假那么些天,最好还是给学官留个好印象,跟我们一起多上课少请假。”
在太学里,他们几个最自在的就是蔡休。
他爹娘管的虽然管的多,把人看的紧,但对蔡休逃学一事却没有办法。
往往是伯母刚要动手惩戒,伯父就抱着儿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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