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逾道人抱着不切实际的的希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声音颤抖着问道:“是三生塔……自行认主了吗?”
顾濯闻言难得无语,心想这三生塔沉默的与哑巴着实没有太大区别,自己和它聊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成功说服对方同意,这怎么能算是自行认主?
他理所当然说道:“不是。”
长逾道人沉默片刻后,忽然伸出手拍了拍顾濯的肩膀,以此作为安慰与鼓励,然后委婉问道:“那么你接下来准备要怎么做?”
顾濯只觉得这着实莫名其妙,心想这到底有什么好问的,摇头说道:“不要再说这种废话了。”
意思很清楚。
一切照旧。
听到这句话,满脸悲苦之色的中年道士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却要比哭来得更加难看。
顾濯直接问道:“有事?”
长逾道人摇了摇头,带着自己安慰的念头,喃喃说道:“没有,没有事情,还有时间。”
事实如此。
何必多言添伤悲?
顾濯不再多看他一眼,往马车走去,准备入城。
长逾道人跟了上去,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暗自去争取那些有可能争取到的力量,以此来迎接即将到来的那场议事。
但是这件事他不会告诉顾濯,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永远都是让三生塔认主。
一念及此,长逾道人停下自己的脚步,转身望向后方。
这一刻,他的眼神十分平静,因为心死。
下一刻,他的心脏骤然猛跳,因为震撼。
顾濯不曾回头,径直走入车厢里,闭目养神。
片刻后,他发现长逾道人尚未充当马夫,简单问了一句话。
长逾道人醒过神来,茫然错愕问道:“三生塔呢?!”
那么一大座三生塔呢?
顾濯略显疲惫的声音自车厢里传出。
“在我这。”
长逾道人沉默片刻,霍然转身冲入车厢中,快如闪电,势若雷霆。
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他已经站在顾濯的身前,难以置信问道:“你不是说三生塔没有自行认主吗?”
顾濯用鼻音嗯了声。
长逾道人盯着他,下意识追问道:“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太吵。”
顾濯睁开双眼,轻声说道:“你很想知道?”
长逾道人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这很有可能是那位老人在死去之前给予的秘密手段,想到自己此刻所行之事已是逾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准备表示自己绝无窥探之心的时候,一句话已经落入他的耳中。
“我比较擅长说服,所以它被我说服了。”
顾濯的语气十分诚实,因为这是实话。
长逾道人哪里会相信这句话,心想你不说也是应该的,赶紧把五官挤成菊花般的笑容,恭敬说道:“我明白的!”
顾濯不在乎他的想法,转而说道:“走吧。”
……
……
“去吧。”
裴今歌轻挥衣袖,让下属奉命离开。
她微仰起头,望向今夜莫名明亮的夜空,思考着片刻前传来的情报。
与事先判断中的有着一定区别,盈虚道人死后的天命教没有陷入彻底的混乱当中,仍旧留有相当程度的秩序。
根据巡天司留在南齐的暗谍,以及各种渠道搜寻得来的消息,天命教即将要在位于南齐境内的潮州城内展开一场关于未来的重要会议。
过往时候,这种涉及别国境内的事情,都是由青霄月在暗中处理,奈何他如今身负重伤。
裴今歌唯有临时接过这份责任。
然而因为她代表着巡天司的颜面,以及大秦朝廷的明确意志,在很有可能动手杀人的情况下,并不方便暗中进入别国境内。
是的,此刻的她身在南齐国君的皇宫内,准备前往潮州城。
不久之前,她以冷漠生硬地态度结束了一场晚宴,直接无视了那位国君关于天命教一事先行交给齐国处理的委婉请求。
郁荫椿站在裴今歌的身旁,正在斟茶递水。
如今的她隐隐有追随这位司主的可能,自然不必再像过往那样净是做些脏活,有了闲暇的时光。
她想着刚才宴席上南齐国君的满脸尴尬,小心翼翼问道:“司主,你先前那样拒绝不会对接下来的事情产生影响吗?”
裴今歌随意问道:“为什么会有影响?”
郁荫椿说道:“因为这毕竟属于齐国的内政。”
“这是的确算是齐国的内政……”
裴今歌莞尔一笑,说道:“但要是连齐国的内政都管不了,那只能证明大秦已经不配被称之为大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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