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局势依然按惯性前进。
刘备举措妥当,刘昕倒是不担心。
倒是老丈人蔡邕政治敏感度不够得注意点。
刘昕紧急传书给蔡邕,反复叮嘱千万不要参与进去。
蔡邕看完刘昕、蔡琰写来的书信,吓的手一抖,脊背一身冷汗:
“嘶——若非太平郎直言相告,老夫又要惹祸上身了!”
仔细一想最近刻意接近自己的那些中原士人,蔡邕不由牙花子疼,
“什么狗屁众正盈朝,一个个心思坏透了,当年害老夫不够狠,这次又要来坑害一回?”
气急败坏的蔡邕大怒,有心去跟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大闹一场,却又胆小不敢打上门去。
思前想后只能生闷气:
“哼,卢子干真不够意思,明明看穿这一切也不提醒,我去寻他喝酒去。”
大汉老实人蔡邕悄然遁了,洛阳的舆论风潮却越发波云诡谲。
然而,士人的舆论当年无法阻止党锢之祸,这次也不能阻止刘宏设立八校。
为了制约大将军何进,以及何进背后的士人集团,刘宏竭尽全力施展手段。
八月,司徒许相罢,司空丁宫为司徒,光禄勋南阳刘弘为司空。
刘宏不仅继续提携宗亲大臣,又任命卫尉董重为骠骑将军,分何进兵权。
董重是董太后兄长的儿子,也就是董太后侄儿,刘宏的表兄,同样是外戚。
这也导致本就不和睦的何皇后越发怨恨董太后,两人宫内相逢气氛很冷漠。
面对刘宏的这一系列行动,何进当然也在做防范与反击。
何进举破贼中郎将董卓为并州牧,随后董卓赴任途中磨磨蹭蹭,一直以剿灭白波贼为由,滞留在河东境内不前。
在凉州平叛时,面对叛军作战勇猛的凉州将士,如今攻打流民百姓为主的白波贼,居然打不赢了。
于是大怒的刘宏遣中郎将孟益,率北军万人前往河东讨白波贼,不克,北军死伤惨重。
与此同时,葛陂黄巾越发势大难制,刘宏遣下军校尉鲍鸿率北军万人讨之,也很快陷入当地的战争泥潭。
明明本来并不强大的敌军,忽然爆发强大战斗力,这就很诡异了。
同月,巴郡板蛮复叛攻掠郡县,刘宏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率军讨平之。
就在不知不觉中,当初黄巾平叛时,好不容易被刘备、刘昕保住的数万北军将士,在一场又一场平叛过程中被逐渐消耗掉。
等到中平五年十一月,太常刘焉上书刘宏,改刺史,置州牧。
刘宏考虑在豫州、幽州、益州三地先试行州牧制度,观效果之后再推行。
刘备不知道刘焉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过去也很钦佩这个宗亲老臣。
得知刘焉先自请为交州牧,又请为益州牧,这显然就有些异常了。
刘备当即入宫觐见刘宏,极力反对刘焉的提议。
谁知刘宏默默听完刘备的反对理由之后,却摇头哑然笑道:
“哈哈,玄德力阻朝廷新置州牧,莫非玄德亦有私心耶?”
刘备宛如遭受雷击,神色悲痛的拜道:“陛下,益州巴蜀之地,路途艰险难以通行,素有天下未乱蜀先乱之称。
白帝公孙述割据益州之地数十年,光武皇帝历尽艰辛才将其平定,若化为郡县力薄且分散,亦难以割据自立。
太常虽为汉室宗亲,然其已年迈衰老,待其故去之后,又岂能保证后继之人不会借州牧之位割据自立?”
刘宏这时也感觉应该是误会了刘备。
于是他温声安抚道:“玄德贤弟,自黄巾叛乱天下鼎沸,如今各州郡国叛乱迭起。
朕挑选忠诚正直的可靠大臣,前往各处任州牧,正是为了树立朝廷的权威,群臣也绝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说到这里刘宏想了想,又对刘备笑道:
“玄德放心,朕也知晓楼桑刘氏乃是幽州豪族,设立州牧必然会影响楼桑刘氏的威望。
然则如今幽州刺史乃是大宗正刘虞,他素来为人仁和亲善,又与玄德有交情,肯定不会不利于楼桑刘氏的。”
“陛下,臣岂为私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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