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昕虽没有追击鲜卑溃兵,他却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鲜卑各部的动静。
随着精气神的垮塌,鲜卑各部全面溃逃,汉人士民则是全面追击。
各部斩获首级,缴获甲兵、旗仗、战马、辎重、钱帛不可胜数,鲜卑各部逃回塞外者不足七成,可谓是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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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汗山下,单于庭中。
硕大的金帐内充斥着一股古怪的草药味。
进出帐内的鲜卑人依旧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冒犯。
哪怕檀石槐病重难起,他的崇高威望依旧不是任何人可以触碰的。
“啊——”
檀石槐猛的发出一声惊呼,随后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帐顶发呆。
身边侍卫的侍女连忙靠近,柔声问道:“大单于,可是梦靥了?”
檀石槐没有回话,他呆滞片刻忽然问道:“和连南下多少时日了?可有消息传回来?”
侍女恭敬的回应道:
“大单于,孤涂一个月前率各部南下征伐汉人,十日前倒是在劫掠上谷、代郡了,这几日尚无消息传来。”
檀石槐既有失望又在意料中的摇摇头叹息道: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以往二十年里是我太过于宠爱他,以至于将他宠溺成了一个废物。
若是长生天再能给我十年时间,我必然能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长生天待我何其薄也!”
其实弹汗山距离上谷、代郡非常近,只要有心每天传回消息都是轻轻松松。
可是各部首领为了躲避和连遁走,哪里敢告诉檀石槐知道这个情况?
和连自身又狂妄自大,屡屡受挫时更不愿告诉自己父亲,以至于檀石槐陷入信息茧房之中。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随后就听到帐外侍卫大声道:
“启禀大单于,阿最大人、阙居大人回来了,现在帐外求见!”
檀石槐听到这里面色一变,他努力大声道:“宣他们速速进来见我!”
“大单于,我们败了!”
阿最、阙居两人衣衫褴褛,身上到处是伤痕,尤其是阙居背后还插着几根汉军箭矢,鲜血依旧在流淌。
檀石槐看到两人模样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睁开眼睛问道:
“其他各部首领呢?和连呢?为何他们没有回来见我?”
“大单于,我们对不起你的嘱托!”
阿最抢着跪下来,以头抢地嚎啕痛哭道,
“我们被汉人击溃后只得各自败逃,我和阙居在路上遇到,第一时间向大单于汇报此事。
至于和连——和连,他——他死了!呜呜呜——”
阙居嘴角哆嗦着,眼中含泪也跪在地上请罪道:“大单于,杀和连者正是楼桑刘备,我等没有保护好和连,还请大单于治罪。”
“治罪?治什么罪?是我自己任命和连为统帅的啊!”
檀石槐的语气难得的平静,平静的吓人,熟悉他的阙居、阿最清楚的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
檀石槐眼神冰冷的扫视着两人,依旧是声音平静道:
“阿最、阙居,你们去接应各部逃回来的部众,看看我们还有多少人可以骑马射箭。
冬季酷寒本就让各部部众损失惨重,如今南征大汉又大败而归,恐怕乌丸人、匈奴人、丁零人不会乖乖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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