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汗山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凝重。
阿最、阙居刚逃回单于庭时,檀石槐还能保持镇定。
等到慕容、索利、槐头、阙机、罗日律等首领陆续狼狈逃回来。
了解到各部具体损失之后,心疼万分的檀石槐,终于按奈不住心中怒火。
“至少三成以上!各部至少损失三成勇士!还没有算那些受伤逃回来的!”
“阿最、槐头、阙居、索利······你们这群混帐,还我的部众来!”
就在檀石槐怒焰高涨,各部首领战战兢兢时,帐外又有紧急军情传来:
“报——大单于,上谷乌丸首领难楼率数千乌丸骑兵越过白山,抢夺慕容所部牛羊数千头。”
“报——大单于,南匈奴羌渠单于率部北上云中郡,恐有趁火打劫之嫌。”
“好,很好,乌丸、匈奴这些跳梁小丑,也敢触碰我的虎须!?”
檀石槐怒极而笑,正想要说什么,却猛的口中喷吐大片鲜血,旋即整个人跌倒在地昏迷不醒。
“大单于,大单于!”
阿最、阙居、慕容等诸位鲜卑首领,急忙上前将檀石槐搬到柔软的榻上。
他们一个个看似万分焦急,为檀石槐的身体健康而担忧,不过一个个内心都不由松了口气。
毕竟檀石槐担任大单于二三十年,其积累的威严不容辩驳。
他们此番大败归来,又一个个对和连的死负有一定责任,若是檀石槐追究起来,少不了脱一层皮。
当然了,对于普通鲜卑部众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檀石槐再次吐血昏迷不醒,给弹汗山的紧张气氛蒙上了一股阴影。
有侍卫紧急通知了弹汗山上族中的大巫师前来诊治。
大巫师也是大祭司,也精通各种草药医术,担负着巫医的角色。
当大巫师在大帐内救治檀石槐时,各部首领就在帐外乖乖的守候着。
看着众首领一个个面带忧虑默不作声,阿最忽然悄悄开口道:“你们说和连被楼桑刘备射杀,大单于竟没有丝毫哀痛之色。
大单于是真的不会追究和连之死,还是准备等日后身体康复了,再来找我们秋后算账?”
慕容眉头一皱,低声喝道:
“阿最,你在说什么胡话?大单于英雄盖世,一言九鼎,说不会追究肯定不会追究。”
“我只是随便说说,哪里有什么恶意?”
阿最连忙向慕容告罪,慕容毕竟和阿最都是平级,也不好追究。
不过阙居、索利、推演等十几名鲜卑各部首领,眼神却带着思索之意。
第二日,檀石槐依旧昏迷没有醒来。
上谷乌丸首领难楼,再次率领麾下骑兵劫掠慕容所部鲜卑部众。
随着接二连三的求救信使,这下慕容再也待不住了,他不得不向大巫师告罪之后,选择返回部落抵挡难楼的劫掠。
随着慕容这个对檀石槐忠心耿耿的首领离去,罗日律、推演也以抵挡南匈奴羌渠单于为由,也各自离开返回部落。
没过多久,东部鲜卑的索利、阙机、槐头也接到战报,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汉人、乌丸人趁着鲜卑大败,也纷纷出塞劫掠。
于是东部鲜卑几位首领,也纷纷以返回部落救援为名,一起离开了弹汗山。
很快弹汗山下,就只有阿最、阙居两人依旧守护在大帐之外。
阿最目光闪烁,时不时看向大帐,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阙居注意到他的动作,表情严肃的告诫道:
“阿最,你我追随大单于多年,屡屡受其恩惠,若大单于命薄回归长生天,也就罢了。
只要大单于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允许你谋害他,哪怕大单于事后要取我的性命也是如此。”
“阙居,你我相识三十多年,一起追随大单于也有近二十五六年,为何疑我心怀不轨邪?”
阿最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气冲冲的独自离去。
这么强烈的反应,反而让阙居有些挠头,莫非真错怪了阿最?
等到入夜时,阙居依旧守护在大帐之外,阿最却带着一只烤羊,两坛美酒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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