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得,”夏锡五抬起手打断王德明继续发问,“你小子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夏锡五睁开眼,微不可闻叹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从今往后啊,家里诊所只能开半天儿。”
“我想继续行医呢,就得去公共卫生部指定的诊所或者医院。”
“反正是要么上午要么下午,说是为了规范医疗流程。”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王德明一拍大腿,笑道:“师父,这是好事儿啊!”
“对您来说,您可能觉得是政府信不着您。可您想想,毕竟市面上开什么正骨和跌打损伤的铺面很多,万一要是有滥竽充数之辈呢?”
“更别提咱们京城各大庙会里,一直有一拨人,吹牛有一套,卖什么大力丸、舒筋散、狗皮膏药,号称包治百病的,政府可不得出手规范整治么?”
夏锡五皱眉更甚,继续敲着椅背,想了一会儿后眉头舒展,笑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王德明再接再厉道:“而且,师父,您可是中医学协会的骨科学会主任委员,大名在外;政府能不知道么?也是肯定希望借助您的火眼金睛啊!”
夏锡五老头哈哈大笑,“嗯,不错,还是你小子脑子活!”
扭头向屋里喊道:“慧珍!”
“爸。”师嫂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
“帮我和德明准备准备几个下酒菜,再烫一壶梨花白,我们爷俩喝一盅。”
“好的,爸!”师嫂浅笑出两个酒窝,大眼睛带着赞许的笑意,对着王德明点点头,转身回屋放好针线去一进院的厨房。
很快,端上来四个小碟:切成细丝的猪耳朵跟香菜拌一起,滴几滴酱油提鲜;切丝的天源酱园甜菜姜芽;淋着细盐的炒花生米;王致和的腐乳。
再加上一壶烫好的梨花白,和两个小酒盅,齐活。
王德明和夏锡五爷俩,海棠树下,晒着太阳,听着小曲就滋溜喝上了。
“师父,师兄最近来信了么?”
“来信了,都挺好,说前线那边咱们的中医可起不少用。虽说咱们治疗外伤感染没有西医盘尼西林好用,立竿见影;”
“但是面对瘟疫,一则咱们中医有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方子作参考;二则咱们中医可以就地取材。面对当地发病的群众,一边隔离一边针对症状熬制清热祛毒的汤药,很快就控制住瘟疫的传播。”
“德明,你知道么?你师兄说啊,刚开始的时候,负责前线的志愿军医疗队伍的领导也看不上他们......”
夏锡五谈到支援前线细菌战的中医队,仿佛自己也亲临前线,兴致勃勃,容光焕发,挥斥方遒。
老头很快就醉倒了,王德明扶进屋里炕上,师娘和师嫂一个脱鞋一个盖被,不一会儿“呼噜”声响起。
几人出来中堂,王德明旧话重提,“师娘、师嫂,师父只是因为被卫生部门要求固定地点行医才烦心的么?”
师娘闻言,忧愁聚到眉宇间,微微叹气道:“我听老头子说如果不去坐诊,就会把家里的行医执照吊销......以后不能在家里给人看病。”
王德明微微皱眉,低头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师娘我知道了。我先回了。”
“行,德明,你路上骑慢点,喝过酒了。”
“嗯。”
抬手看下时间,王德明飞快骑车又来到邮电局,排队拨通电话后,“喂,赵守严赵兄吗?我王德明。”
“我今天把第二本小说《活着》的手稿给您邮寄过去了。”
“哦,德明,你好!我会注意查收的。”
“守严兄,《乡村医生手册》印刷好了没?”
伴随着电流的呲啦声,电话那头的赵守严说道:“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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