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匹骏马正在向西奔驰,到了一个河边,他们齐齐停下。为首的壮汉飞速下马,跑到河里,双手捧着水就开始喝。
豪饮了好几口水后,他又冲洗了脸,洗去了脸上的尘埃后,露出了清晰的面目。他竟然是正统皇帝。
离他不远处的袁彬,走了上来,拜道:“陛下,现在应该安全了。”
正统皇帝环视左右,眼中还带着后怕:“若不是伯颜报信及时,我们就死在了大营。阿剌知院竟然要置朕于死地。”
袁彬眉头紧皱:“也先不在,都是阿剌知院说了算,他与也先之间的矛盾,几乎都快摆在明面上了。可阿剌知院为什么突然要杀陛下?”
这时,趴在河边喝足了水的许彬站起来,沉声道:“我听说阿剌知院秘密派人去了大明京城,莫非是与那假皇帝达成了某种交易?”
“要朕死?然后他的皇位就坐稳了?”正统皇帝面色阴沉。
“现在都是推测。”袁彬苦笑,“不过,我们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漠北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既然伯颜帮我们逃了出来,不如,我们就……”
正统皇帝大喜:“回京城?”
袁彬和许彬同时摇头。许彬面色凝重:“我担心去京城之路,全是埋伏,我们这几个人,还没入居庸关,就没命了。”
“去找关西七卫。”袁彬道,“是该让他们兑现诺言了。”
许彬点头,表示赞同。正统皇帝翻身上马,一笑:“那还等什么?待会追兵要来了。”
……
瓦剌大营。
也先率军归来,他又与脱脱不花打了一仗,大胜。原本,他心情大好,可伯颜向他禀报,说阿剌知院突袭正统皇帝,那正统皇帝跑了。
也先大怒,立刻召见阿剌知院。
阿剌知院进来后,反口就指着伯颜,道:“伯颜,你是我们瓦剌人,你对那个大明皇帝为何那么尊重?他一个俘虏,在我们瓦剌,享受着皇帝的待遇,凭什么?还有,我怀疑那个许彬是个奸细,与大明一直暗中联络。伯颜,你是不是已经投降大明了?他们给你许诺了什么?漠北大汗的位置?”
“你放屁!”伯颜气的跳脚。
也先目光冷冷。
伯颜对那大明皇帝的尊敬,也先是知道的,心中极其不满。尤其是看到那大明皇帝在部落里,逐渐得到许多人的尊敬,也先甚至起了杀心。
反正,这个皇帝留在这里,也没啥用了,纯浪费粮食。
“别吵了!”也先吼一声,“立刻派人,去把那皇帝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剌知院和伯颜恭敬的一拜,退出了帐篷。在他们刚刚退出去,就有侍卫来报,说大明来了个使团。
“又来使者,他们来干什么?”也先冷哼。
“这回说是要赎他们的皇帝。”侍卫禀报。
也先猛地一拍桌子。
我的钱啊,快把人找回来,我要拿去换赎金。
……
大明京城,夜色正浓。
长春宫,内殿,帷幔中两个人正在纠缠,朱祁镇虎躯一震,躺在了张静姝身上。两人都大口大口喘气,张静姝霞飞双颊,娇艳动人。
“太后不同意去祭祖。”朱祁镇躺下来,拉过被子。
张静姝卷缩在他的怀中,秀眉紧蹙:“太后心中装着她儿子,装着朱家的大明啊。陛下,你得想办法,让她去。”
“她不愿意,朕能咋办?”朱祁镇轻叹。
张静姝抬起头,娴静的眸子微微眨动:“陛下,这时候就需要展示你的魄力了,甚至,你逼都要把她逼去。性命攸关,容不得半点儿女情长啊。”
朱祁镇拧了拧眉。
贤妃说的对,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我特么还柔情起来了?
“陛下,你刚刚是不是想着太后呢?”张静姝意味深长的挑眉。
“瞎说什么呢?”朱祁镇瞪眼。
张静姝咯咯笑,笑容玩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女人嘛,就需要征服。你和她,又不是真的母子关系,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去征服她,一个寡居了十几年的女人,寂寞空虚的很呢。”
朱祁镇扶额。
这些虎狼之词,是你该说的吗?欠收拾是吧?
……
早朝之后,朱祁镇在乾清宫前舒展筋骨。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急匆匆的跑过来,差点没刹住,几乎要撞上朱祁镇。朱祁镇抬起一脚,把他踢开:“毛毛躁躁的,都特么锦衣卫指挥使了,能不能镇定?你是朕提拔的人,别给朕丢人。”
“陛下,漠北锦衣卫传来的急报。”石彪递上谍报。
朱祁镇一把接过来,快速打开,目光扫过后,嘴角有不易察觉的笑闪过。谍报上写,瓦剌的阿剌知院要刺杀那个假皇帝,那假皇帝现在已经逃亡,生死未卜。
“等着,朕写封信,你立刻派人送给孛来。”朱祁镇道。
他回到乾清宫,写了封信,交给了石彪。石彪没有问半个字,拿着信就去了。
“生死未卜?”朱祁镇看着手中谍报,“那这个消息得告诉太后去啊。”
他转身就往坤宁宫去,到了御道上,看到郕王在前面,急匆匆的小跑,看方向也是去坤宁宫。朱祁镇就停下来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朕的弟弟也知道了漠北的消息,急着去给太后报信。”
他果断转身,回到了乾清宫,并召见内阁大臣。
内阁大臣们到了,他把刚刚锦衣卫的谍报,给他们看,轻叹:“那个假皇帝可别死了,朕还等着他来还朕的清白呢。”
“这……”商辂皱眉,“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内阁首辅王直横他一眼:“什么阴谋?远在漠北,有阴谋也是瓦剌人对我们有阴谋。”
杨贵芳假装很郁闷的点头:“哎,我们要去赎人,人就不见了。这还怎么赎?茫茫漠北,去哪找人啊。”
“等等郕王那边消息吧。”朱祁镇一叹,“朕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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