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那和尚下落?”
“小人不知道啊,我只给他喂了碗粥,他醒后便走,再没其他牵连啊!”
“那他可曾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啊,那和尚两手空空,哪来的什么东西?”
任孟端如何摆官威,如何哄诈逼问,陆羽都是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油盐不进。
被抓来的路上,陆羽已想得很清楚:这案子见不得光,前来抓人的,必是那丢失印册者的同伙,为了遮掩空白册之事,他们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种情况下,自己若老实招供、交出印册,非但不能换来生路,反要遭人灭口,当下想保命,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陆羽只盼能多拖延几日,等到老朱发现自己出事,前来搭救。
“大人,小人当真冤枉啊!我不过见那和尚晕倒,出于善心给了口稀粥,您说的什么案犯、什么宝贝,小人哪里知道啊!”陆羽再三求饶,一脸无辜,那声音表情看起来比窦娥还冤呀!
见此情形,孟端也没了法子,倒是那胖差役凑上来,提了些建议:“大人,要不先将他关上两天,熬他一熬?”
对付那些死不认罪的犯人,最稳妥的法子,自是先关几天,缓上一缓。
一者给犯人压力,迫他认罪,二来也避免贸然逼供,犯了差错。
这本是妥善周到的建议,但孟端一听,当即横眉怒目:“熬?你是想熬死本官吗?”
听手下提来的馊主意,孟端差点没气出个好歹。
胡惟庸催逼得那么紧,你却说再拖几日?你这熬的哪里是嫌犯,你熬的是本官的乌纱帽啊!
眼看孟端瞪眼摆手,胖差役抓耳挠腮,又提建议:“要不……动刑?”
三两记杀威棍下去,纵是英雄好汉,也要老实招供,便是这小子清白无辜,也能给他打出供罪状来。
面对这提议,孟端蹙眉抓腮,好一番纠结,但思索片刻,他终是摇头否决。
这小子生得细皮嫩肉、瘦不拉叽,若几棍子下去,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胡惟庸那边催逼得紧,好容易抓了个傻小子交差,可不能再出岔子!
再者说来,这案子机密,若用了刑,逼问出不该知道的内情,也未必是好事。
孟端先前审问,只是为了诈出点什么,好去领功,见这陆羽油盐不进,问也问不出答案,自也不想深涉其中。
思来想去,孟端决定,要将这陆羽全须全尾地交到相府去,后面该怎么审,那是他胡惟庸自己的事。
想明白这一切,孟端大手一挥道:“先将这小子押下去,仔细看管起来!”随即起身,解下官袍衣扣,待要赶往相府禀报。
人在匆忙时,干什么都不顺,那官袍衣扣颇多,一一解下殊为麻烦。
孟端武将出身,手脚粗鲁,一急之下扯坏几个扣子,也没能脱下官袍。
他正气急败坏拉扯着衣裳,却有个差役跑了进来,道:“大人,衙门外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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