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斩钉截铁,道出袁绍军的要害,他直愣愣与公孙度眼睛对视:“匈奴人秋季放马,冬日窝冬。本不善于冬日进军,此次前来助战,完全得益于袁本初的大力资助。冬日里没有草料,此次进击的匈奴骑兵,吃的尽数是我冀州百姓的粮食。”
说起匈奴人李孚咬牙切齿,微眯起的眼睛内闪烁起危险的光,他接着望向公孙度道,目露探寻之色:
“某听说,使君今日破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使君若能以同样方式破开斥章列人二城,不用过多手段,只要烧尽城内府库的粮草储备,便能让匈奴大军不能动弹。”
听到李孚的计策,公孙度心头一寒,在冬日里烧粮,简直就是绝户计,届时没有补给的匈奴人,根本不会对城内的冀州百姓客气,说不定就要用刀子对百姓征粮,而袁绍他们这些冀州官吏,根本不会对此置喙。
“可,匈奴人三五日内进击至此,我军人数有限,要如何短时间内破开两座城池?”
李孚闻此一摆手,拍着胸脯保证道:“使君勿忧,在下熟知斥章、列人两座城池内情,城中精兵大多调集到了前线,与我广平无二,且因为城池毗邻漳水,日常便用舟船转运粮草,所以粮草仓库也都在码头方向。”
说着他还就着一旁的笔墨,在案几上绘制起两座城池的布局图来,看得四周的幽州将官们一楞一楞的。
片刻后,李孚指点着示意图上的府库、军营位置:“只要知道目标位置,以使君部伍战力,入城、烧仓,易如反掌耳。”
啪啪!
公孙度抚掌赞道:“彩!子宪之才,不下于那荀谌、沮授了。”
得到公孙度的赞赏,李孚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举起右手挠着脑袋,却没注意笔墨在手,糊了自己一头黑墨,一时间狼狈不已。
“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位刚刚散发着光彩的年轻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场内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一个时辰后,广平城军营内。
斥候营驻地,韩龙埋着头,一门心思的打磨着手中利刃,直将上边的血迹彻底磨光才稍微松了口气。
“韩大哥!”
就在他用麻布清洗汉剑时,帐帘被人突然拉开,一名传信兵喘着粗气跑进来,手里拿着笔墨未干的令信:
“主公命你领斥候营南下,刺探东郡兵马踪迹,特别注意馆陶清渊一线。”
韩龙站起身,上前接过令信一扫,果如传令兵所言,他有些疑惑的发问:“为何是东南?邺城方向不用防备吗?”
传令兵当即摇头,看看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道:“主公那边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这不,广平城在整理军资,中军也在收拾行装。刚刚下令白日里休息,怕是今晚又要出动了。
倒是苦了斥候营,你们得到的军令是立即出发,路上找机会休息。”
“无妨,军情紧急,斥候营拿最多的饷,自然干最苦的活。”
韩龙倒是对行军强度并不在意,拍着身上的半身甲淡然道。
听到韩龙的话语,传令兵这才反应过来,韩龙与他手下的关阳等人平分了公孙瓒的赏金,那可是千金啊!
想起眼前人的身家,传令兵咽咽口水,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明明立了大功,却还是喜欢在前线厮混。要是他自己,这会早就回辽东老家买地建屋过好日子了。
这般想着,传令兵也没了言语,重重一抱拳后径直退了出去。
韩龙小心的将自己的汉剑收回鞘中,扫视一圈空无一物的帐篷,提起自己的包裹缓步走出营帐,一边走一边含着木哨断续吹着。
滴滴!嘀!
没一会儿各个方向都响起了应和的哨音,待韩龙走出广平城时,身边已经跟了数百衣装不一的斥候老手。
“头儿,这么急?这是去哪儿?”
疾驰的马背上,一名年轻汉子策马靠近韩龙,透过呼啸的风声询问道。
忍住拂面寒风带来的刺痛,韩龙瞥了眼远处的天际线,大声应道:
“去寻南边的那叫什么操的麻烦!唔,对是叫曹操来着,主公很是重视他,大家小心,可别在冀州翻了车。”
“放心吧,管他什么操,我们都一路操翻过去....”年轻人摇头晃脑,说起刚刚学会的荤话,脸上得意无比。
“呵呵,说得对,操翻他们。”四周的斥候闻言,开始大声呼号着,激起一阵大笑,笑声在原野上蔓延,惊起藏在雪窝里的飞鸟,颤落树枝上的积雪。
翌日凌晨,安泰如往昔的斥章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快!敲钟示警!幽州军来了。”
城头上巡视城防的县尉大声嘶吼着,用刀鞘拍打在慌乱的人群身上,让他们去敲钟示警。
“轰!”
然而,城内的钟声还未响起,一声响彻在斥章城内民众耳畔的巨响忽地乍起。
县尉天旋地转之际,瞅见了那些披甲持锐的幽州骑兵汹涌着自城门鱼贯而入,城头洒下的箭矢,叮叮当当敲击在马甲上,像是欢迎敌军入城的伴奏曲一般。
目睹了这一场面的守军顿时军心崩溃,向着城中各处奔逃,没多久,败兵烧杀城内富户的惨叫声就在四处响起。
而那些破城而入的幽州军们,却并未让县尉殉职的念头成为现实,因为这些骑兵视沿途的败兵、财货如无物,而是目标明确的策马向着城中府库而去。
“不好!大仓危险!”
饶是县尉在城头急得跳脚,也不能阻挡城中那一柱黑色烟柱的升空。
而这样的场景,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上游的列人城中发生着,冀州军辛苦储备的粮草军资,尚未等到他们的使用者,便就消散于祝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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