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纠缠着被公孙继救起,或许是浮水这项技能相助,让苏渠少喝了几口腥咸的海水,这才能够保的一命。
面对这位命大的乌桓年轻人,张辽亦很重视,毕竟从乌桓部落民的反应上看,苏渠可是个将堪称再世冒顿的人物给弄死了的人,不说武力,这份气运就让张辽愿意与之为善。
“踏踏踏”
车外传来连绵的马蹄声,张辽望着车厢外那纠集于一团,随着车队奔行的马群,脸上浮现明显的忧虑。
一千五百辆车,其上搭载的,除了三千用于作战的军士外,更多的还是用于消耗的粮草,至于粮草的消耗大户,还属战马。
想要战马在这种天气出门,除了必要的保暖装备,充足的食物补充也是少不了。
辽西不是辽东,这里深入敌境,没有沿线的农庄供给粮草,他们而今吃的全是车架搭载的食物。
“战马可真是耗粮大户....”
心里这样想着,张辽从火炉铁皮上取下一块烤热的干饼,报复似的一口咬下,继而捂着牙痛呼:
“嘶,好疼,这饼谁烤的,硬如钢铁,这都能当武器了。”
车厢内的众人闻言皆不作声,默默低头,将干饼泡入热水里,待面团变软再含进嘴里。
秦仲给张辽递上一杯热水,随后坐到一旁,了解当前处境的他知道张辽的心中所思,此刻温声道:
“嘿,我上次打高句丽,从其部落奴隶口中得知,在遥远的北地荒原,那里全年冰雪覆盖。那儿有个叫使鹿部的部落,人们出门就是靠我等这样的爬犁,而且,用的还是那什么驼鹿。
听说这驼鹿体型高大,性情温和,不仅能拉车,而且这些畜牲好养活,吃苔藓草叶就能活,算起来可比战马划算多了。”
张辽浅浅喝了口热水,哈出一口热气,闻言知道秦仲在宽慰,此刻点点头:“嗯,北地荒原?倒是可以通过扶余人联系下,看看能不能购得几只,若你所言为真,这种畜牲就是冬日行军的利器。”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整支车队不曾停留,沿着冰道朝着北方驶去。
白色的山坡上显现一蓬灰黑,高大的野狼伫立山头,绿色眼眸盯着下方游动的车队、马群。
饥饿的肠胃让他尖牙毕露,利爪刨着雪窝,似乎马上就要下令群狼冲击那庞大的车队。
只是鼻头微皱,空气中传来的一股肃杀味道,让这头头狼稍微却步,这种味道让它忌惮,额头的伤疤始终提醒着它人类有多难缠。
头狼仰天长啸一声,继而带着部族向着密林冲去,那里有更容易捕捉的猎物。
“嗷呜!”
北方,扶余
“嗷呜!”
马背上的骑士将手握在嘴前,发出如狼嚎般的呼号,一列列鲜卑骑兵脸露狰狞,蜂拥着从道边驰过,在他们的后方,隐隐传来男人的惨叫以及妇人的哀嚎。
天上有淡淡的烟尘升空,底下的李先有些失神的看着烟柱,鲜卑骑兵所过之处的惨象,时刻折磨着这位身怀血仇的年轻人的悲悯心绪。
“眼前的血色都会过去的,现在他们都是奴隶,只要大人统治这里,这些人都会成为自由民,能够耕作养活自己。到那时候他们就会对我等顶礼膜拜。”
李先摇摇头,将略微动摇的思绪甩出脑海。就在这时,有阵浑厚的声音传来:
“大人解救我等奴隶于水火,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只要给我等一匹马,一把刀。我等亦能为大人杀敌!”
不远处,素利身边跪着一名低眉垂眼的扶余人,此人生就一个高大体格,即便跪伏在地,也能看出此人发狂的威势。
此刻他低着头,乖乖跪倒在新的征服者面前,积极献出自己的忠诚。
“啧...”素利轻轻啧了一声,显然有些犹豫,随着他们攻破扶余聚落,杀伤其中贵族,其中的奴隶却因为未做抵抗,不愿多事的鲜卑人并未对他面大开杀戒。
“从之?”就在这时,素利眼见李先靠近,轻声唤道:“有事?”
“大人,属下建议收编彼辈。反正,此地距离鲜卑遥远,聚落的物资很难搬运回去,不如散给奴隶,让彼辈充当大军的马前卒,为鲜卑大业冲锋陷阵岂不正好?”
李先近了身,躬身抱拳进言道。
素利其实也知道这一点,只是,眼前这些奴隶无论如何都是扶余人,不杀光他们已经是素利格外开恩了,想要信任并且将之作刀,何其之难也。
“兵贵神速。这些人身子骨弱,何以跟上大军行进?”
“好办!反正扶余贵族的马匹多,让他们骑上马坠着就是,若是跟上,就参与作战,跟不上也就葬身狼腹而已,想必彼辈既然想要参展,就有此觉悟!对不对?”
李先轻轻摇头,看向地上跪伏的扶余奴隶,抚掌笑道。
“对...对,我等愿意为大人效死,葬身狼腹也甘愿。”
高大的奴隶闻言,惊喜作揖,连声说道。
“嗯,也罢,那就让他们跟着。”素利沉吟一声,随即点头。
“谢大人...”
众多刚刚恢复自由的奴隶们再度拜倒,在冰雪地上欢喜叫道。
“从之,扶余城有动静了吗?”
素利见状,微微露出笑意,继而转头看向李先,轻声问着前线消息。
“暂时没有,这场风雪来得甚急,若非木头领熟悉风雪气候,我等还要吃个大亏。
而且,我等就食与敌,行军甚速,哪怕途中有漏网之鱼,也很难在我等之前将消息传递到扶余城。
哪怕遭受袭击的消息传到都城,扶余城也派不出兵马。”
李先双掌虚握,朝里哈了一口气,断然说道,接着他看向周围火焰渐被扑灭的聚落建筑,笑道:
“出兵就得有粮草,扶余城就算出兵,在外侧聚落被我等攻破的情况下,总不能冒着大雪转运辎重,这样的军队,会自己饿死在风雪中。呵呵,他简位居只能选择龟缩城内。”
“从之料事如神,真乃我帐下张良矣!”素利闻言,对李先鞭辟入里的分析很是佩服,上前狠狠拍了对方肩膀一下,咧嘴笑道。
“哪里,主公过奖了。”李先侧身,恭敬谦让着。
素利说着眼神逐渐变得狠厉,用脚踢了地上跪伏的扶余奴隶头领一脚,喝道:“既然要参战,那就快去组织人手,马上就要出兵,若是战场上乱了方寸,我可不想浪费箭矢,尔等战场上自裁吧。”
“是!是的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高大的奴隶头领连声称是,赶忙起身要去招呼奴隶,却因为长时间的跪地气血不畅,再度伏倒,此人干脆四肢着地,爬行着向聚落冲去。
“哈哈哈”
看着在地上爬行着远去的奴隶身影,素利得意发出大笑,此刻他只觉得扶余尽在掌握。
初平元年冬,辽地南北的两支军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冒雪进击。
这一刻,风雪不再是将领眼中的军队阻碍,而是掩护军队行踪的绝好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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